蕭嫚心中再度湧現嫉恨之意,片刻後,她才看向黎素晚,對方神色忐忑,透著不安的意味,蕭嫚看不上她這畏縮的小家子氣,上不得台麵的東西,這時候卻也沒說什麼,隻勾了勾唇,道:“你要我幫你,倒也不是不可以,隻是往後,我讓你做什麼,你都要照做。”
聞言,黎素晚麵上一喜,連連點頭:“好,我一定都聽縣主的。”
到了傍晚下學之後,蕭嫚回了自家府邸,有管事迎過來,恭恭敬敬地道:“縣主,您前兩日吩咐要裝裱的畫,都已裱好了,派人送去宮中呈給容妃娘娘了。”
蕭嫚頷首,接了婢女遞上來的茶,又問道:“是我說的那幾幅?容妃娘娘怎麼說?”
管事答道:“一共是四幅,狸奴撲蝶圖,日出河山圖,春景圖,寒雀窺梅圖,容妃娘娘十分滿意,還命人給您派了賞。”
他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個精致的繡花荷包來,蕭嫚打開看了看,裡麵是幾塊碎金,她隨意地把荷包交給婢女,忽然想起什麼,表情微變,道:“什麼寒雀窺梅圖?”
管事麵露疑惑,不知究竟,還仔細解釋道:“您不是派人送了四幅圖去鋪子裡裝裱麼?其中就有一副是寒雀窺紅梅的圖,頗是有趣,就是空白處被染了些許雜墨,裝裱的匠人花了好些心思才將其處理好。”
他說著,又小心問道:“縣主,有哪裡不對嗎?”
蕭嫚的臉色有些難看,她突然想起來了,那日她把黎枝枝的畫夾在書袋裡,帶回了府邸,婢女隻以為是她所畫的,故而將其和彆的畫收在一處,蕭嫚也忘了說,前幾日她給容妃娘娘挑畫的時候,想來是不當心夾在其中,一同送去裝裱了。
但是現在畫已經送入宮中,蕭嫚也彆無他法,總不可能再去要回來,她問管事:“容妃娘娘沒說什麼吧?”
管事想了想,道:“沒有,娘娘還說那幅畫怪有趣的,看起來很喜歡。”
“那就好,”蕭嫚放下了心,道:“下次再有送進宮的東西,要先給我過目,穩妥為上。”
“是。”
這隻是一件很小的事罷了,無論是當初蕭嫚不經意帶回了那幅畫,又或是忘記吩咐婢女處理它,亦或是管事不小心將它送入了皇宮,遞到容妃娘娘的手中,它都隻是一個小小的意外。
蕭嫚很快就把它忘在了腦後,卻不知道這一副畫,在日後會成為黎枝枝的機遇。
……
建昌侯府。
侯夫人攜著大兒媳婦剛從外麵回來,才一進府,隨口問下人道:“川兒呢?還沒回來?”
那下人答道:“小少爺下午回來過,後又出去了,說是要跟人去打馬球。”
侯夫人一聽,登時就來了氣,罵道:“一天到晚就知道瞎晃悠,不讀書也不習武,年紀輕輕跟個閒漢似的。”
她發狠道:“我非要治治他這毛病!”
旁邊的柳氏連忙寬慰了幾句,勸道:“阿弟現在還小,等他再大些就懂事了。”
侯夫人隻罵罵咧咧道:“還小?都想著要娶媳婦了!小個屁!老娘今天就用雞毛撣子抽他一晚上,看他能不能長大!”
柳氏立即對下人使了一個眼色,吩咐道:“快去兩個人,把少爺找回來。”
下人領命去了,柳氏扶著侯夫人去花廳坐下,喝酸梅湯消火,正在這時,又有人來稟:“長公主府派人送了帖子來,說是給小少爺的。”
侯夫人聽罷,先是一怔,爾後急忙道:“快拿過來。”
下人把帖子呈上,侯夫人打開看了一遍,短短片刻,麵上表情就換作了喜悅,柳氏不禁好奇道:“娘,什麼事這麼高興?”
侯夫人把帖子給她看,笑道:“是那位黎姑娘,送帖子來邀川兒去打獵。”
她哼笑了一聲,道:“你猜那小子看見這份帖子,會不會跟狗見了骨頭似的?”
說著說著,侯夫人就捋起袖子來,誌得意滿地道:“如今有了把柄在手,看老娘今天不狠扒他一層皮下來,方叫他知道人心險惡。”
柳氏看她那躍躍欲試的模樣,忽然就有些同情起小叔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