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掩飾堪稱拙劣了,偏偏那兩個人還自以為天衣無縫,黎枝枝也陪著演,給蕭如樂遞了一個雪桃兒,笑眯眯地道:“原來是阿央想我了啊。”
蕭如樂捧著桃,用力點頭:“對!”
黎枝枝笑道:“正好我也想阿央了。”
一旁的蕭晏:……
哪怕是自己的親妹妹,他心裡也不可遏製地吃起了醋,這個醋一直吃到了雅集結束。
因著蕭晏在,所有人都有些拘束,更不要說蕭汶了,來了這麼一尊大佛,他還得捧著供著,就連說話也要再三斟酌,很快就沒了什麼吟詩作對的興致,故而集會早早就散了。
始作俑者絲毫沒察覺到自己攪了局,帶著蕭如樂與黎枝枝一道離開,才走出不遠,便聽見一個聲音喚道:“黎姑娘。”
這個聲音……
蕭晏轉頭看去,隻見一道清瘦修長的身影走過來,正是蘇清商。
黎枝枝笑道:“二公子。”
蘇清商向兩人拱了拱手,對黎枝枝道:“黎姑娘方才那一幅畫作頗好,隻是匆匆一觀,不能細看,未免有些遺憾,不知能否借蘇某帶回去,仔細賞鑒?過一些日子便歸還。”
聽了這話,黎枝枝有些訝異,正欲答應時,另一個人率先開口拒絕道:“不行。”
蘇清商一怔,看向蕭晏,兩人的目光對上了,空氣莫名變得緊繃,蘇清商麵上沒什麼情緒,語氣很淡地道:“太子殿下,蘇某是在詢問黎姑娘的意思。”
蕭晏冷笑一聲,鳳眸微微眯起,嘲道:“果真是賞鑒畫作麼?孤怎麼覺得你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殿下恐怕是誤會了。”
“孤有沒有誤會,你自己心知肚明。”
氣氛一時間竟有些劍拔弩張的意味,就連蕭如樂都察覺到了,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往黎枝枝身邊靠了些,小聲道:“姐姐,他們好像要吵起來了。”
黎枝枝忽然伸手拉了蕭晏一把,對方一怔,下意識轉頭看過來,卻見黎枝枝欣然對蘇清商道:“我的畫技拙劣,不想竟能入非魚公子的眼,實在受寵若驚,倘若公子不嫌棄,這一幅畫便贈與公子了。”
說著,又從婢女手中取過那一幅畫,親自遞給蘇清商,蕭晏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麵若寒霜,冷冷地看著蘇清商接了畫,向黎枝枝道過謝告辭。
臨走前,蘇清商忽然問道:“上次蘇某贈給黎姑娘的那幅畫,姑娘覺得如何?”
黎枝枝愣了一下,才想起來是她當時剛剛受封郡主的時候,蘇清商送過一幅畫,畫上滿是深淺不一的濃墨,她琢磨了半天,也沒看出個什麼來,便讓人掛在書房裡了。
如今聽對方問起,黎枝枝不免有些尷尬,歉然道:“恕我愚鈍,未能領會其中的玄機。”
聞言,蘇清商微微一笑,提醒道:“姑娘可在夜裡一觀。”
待他離開後,蕭晏方才冷冷道:“他送你一幅畫,你便回贈一幅,我送你東西,怎不見你回贈?”
黎枝枝看向他,麵上露出幾分驚訝,道:“太子哥哥這話說得好生分啊。”
不等蕭晏說話,她的語氣又變得委屈:“我心裡是把你當親哥哥看的,不同於外人,故而隨意了些,卻不想你竟計較這個,我明白了,原是我不配做你的妹妹。”
說到這裡,黎枝枝的神色變得黯然失落,那雙清澈明亮的眸子都透著些受傷的意味,蕭晏的心中一緊,像是被一隻手陡然捏住了,揪著疼,他立即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黎枝枝彆過頭,不肯看他了,蕭晏看不到她的神情,不禁著急,薄唇抿起,有些僵硬地解釋道:“我方才隻是有些生氣,口不擇言,你不要往心裡去。”
黎枝枝原本就是故意作戲逗他,聽了這話便回過頭,神色疑惑道:“為什麼要生氣?”
蕭晏沉默片刻,才望著她,道:“因為嫉妒。”
嫉妒她對彆的男人笑,嫉妒她送彆人東西,甚至會嫉妒他的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