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在乾嘛?”離兒瞧著二疤正蹲在床腳,好奇問出聲,湊過腦袋。見二疤正認真地研究床腳的平衡問題,雙手不停搗鼓著,離兒的臉蹭地紅了個透,立馬想起前晚上大竹床發出的羞人聲音。
離兒連忙往後退去,腳步還未離開就被一隻長臂攬了過去,二疤戲謔地看著自家媳婦通紅的小臉,湊過去就是響亮一吻,眼睛朝床腳的方向瞟了一眼,引導離兒看去,表情相當正經,“娘子,今晚上這床會穩點兒。”摟著離兒蹲在床腳,仿佛在述說一件很平常的事兒。
離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做了一個不經意間養成的習慣動作——使勁掐他的腰。二疤隻是微微挑了挑眉,哼都不哼一聲,反而給人一種淡淡的享受的感覺。離兒氣餒,不做聲了,這下二疤有動靜了,離兒生氣也好,嬌嗔也罷,他都愛極了她的表情,可是一旦離兒不說話了,蔫蔫地呆在那兒,二疤是絕對受不了的,這不,一見情況不妙,趕緊摟了離兒坐回床上,溫聲細語,“娘子,你彆生氣啊,我任你打罵還不行。”說完湊過自己的半張臉,眼珠子瞟向她。
“相公,我到今天才發現你的臉皮厚度可比那富人家的府邸院牆。”離兒漫不經心地掠過二疤古銅色的臉,悠悠道。
二疤讚同般地點了點頭,“娘子說得極是,相公我的臉皮確實厚了點兒,不過我臉皮再厚也就這麼一層包骨皮,不像娘子這般薄薄的臉皮底下還有這麼多水嫩的肉……”二疤扯了扯自己的臉皮,然後在離兒的臉蛋上輕輕捏了捏,似在作對比,眼裡滿是笑意。
離兒哼了一聲,拍掉他不規矩的大手,想到什麼後,大眼睛微微眯了眯,湊近二疤,嘴角斜斜一勾,“相公,你是不是……早就惦記上我了?”
二疤先是一愣,接著嘴角勾起一個誇張的弧度,低頭吻了吻離兒水粉的唇瓣,低聲笑道:“娘子,你真聰明啊,其實我真的早就惦記上你了。”
離兒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尤二疤,本是玩笑的一句話,沒想到他倒是回答得直接爽快。
見小媳婦美目圓睜瞪著自己,二疤佯咳兩聲,微微湊近幾分,笑得一臉欠扁,“娘子啊,如果臉皮不厚點兒又怎能討到你這般賢淑貌美的女子。”
“休要回避話題,說,你是啥時候惦記上我的?”離兒恨恨瞪他一眼,兩隻小手咻地捏住二疤的耳垂,往兩端扯了扯,力道卻不大,反倒弄得二疤心裡癢癢的。
二疤沒有說話,任由離兒玩弄著他的耳垂,隻是眼裡的笑意漸漸斂了起來,頗為認真地打量著被他摟住的女子,良久才低聲道了一句,“娘子真想知道?”
離兒見他神色認真,停了手上的動作,輕輕嘟囔幾句,“乾嘛突然變得這麼正經……”
二疤輕笑出聲,摟住離兒的腰肢一同倒在床上,側臉看她,眼裡的目光透過她飄向悠遠的地方,“……那一天,我在江上捕魚,見到了村尾的李大爹,平日裡與他見麵次數不多,話就更少了,正掂量著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呼,卻忽地聽見江那頭傳來了女子的呼救聲,我連忙循聲望去,隱隱約約看見一雙滿含驚慌的大眼睛,裡麵仿佛還殘餘一絲逃離牢籠般的狂喜,李大爹自然也聽見了,他靠得近,幾下劃船到那女子身前,一把拎起她,女子那張蒼白的臉麵向了我。”二疤說到這兒頓了頓,伸手點了點離兒因為驚訝微張的小嘴,來回摩挲幾下,聲音變得低沉,眼裡釋放著一種奇妙的光彩,淡笑道:“娘子,那便是我第一次見到你。”
“相公你……”離兒驚得說不出話,二疤在她唇瓣上輕啄一下,拂了拂離兒額前的碎發,繼續自顧自地說著。“我當時就想,這女子生得可真好看,要是當時候李大爹不在的話,救你的人就會是我,到時候你指不定就以身相許了。”二疤突然一改沉靜,歡快道。
離兒白他一眼,意思明擺著:相公,你很自戀。“你怎麼就肯定我會嫁給你?”離兒唏噓一聲,問道。
二疤眼裡皆是笑意,又靠近幾分,埋在離兒頸間啃了起來,含糊不清道:“你相公我這麼溫柔體貼,放眼全村都找不到,娘子你算是賺到了,又豈會有嫌棄的份兒。”
離兒微微推開他,“大白天的,不要胡鬨。我問你,我第一次和阿爹趕集的時候,你是不是就在一旁盯著我?”想到那道灼熱的視線,離兒臉微紅,柳眉一挑問道,嘴角輕輕勾起,心裡算是有著小小的虛榮心,自家相公可是早就惦記上她了。
二疤大方承認,咧嘴笑道:”娘子,那天我一早賣完野味兒,然後就在一旁看著你了,你的小動作我可是全看在眼裡。”
離兒疑惑地盯著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直接忽略掉在她腰間來回摩挲的粗糲大掌。
“你呀……”二疤低頭在她鼻尖上輕咬了一口,眼露心疼和無奈,“走了那麼久的山路肯定是累壞了,還非要趁阿爹不注意的時候才敢揉揉腳底,我當時真想一把拉過你的腳幫你揉。”
離兒聽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二疤勾了勾她的鼻子,湊近那張小臉認真打量起來,低聲笑道,“還有,我算是見識到了你這張小臉上豐富多彩的表情了,煩悶無聊的時候皺著眉,好奇或生氣的時候嘟著嘴,和彆人買賣的時候又變得神采奕奕,我當時就想著一定要想辦法娶你做媳婦。”見離兒小嘴微嘟,二疤低下頭就是一番吮吻,砸吧兩下嘴,“真甜。”
離兒羞憤地給了他的後背一記拳頭,卻始終沒有狠下心下重手,眼下這位雖然臉皮厚了點兒,但是寵她寵得真是沒話說。猛然間想起什麼,離兒眼睛一亮,有著難以置信,不確定逐漸被堅定所代替,眼裡有了一層淺淺的怒火,卻是巧笑嫣然地看著二疤,軟聲細語,“相公——”叫得相當甜膩,二疤卻有一種大難將至的感覺。
“娘子想……想要說什麼?”二疤難得地結巴起來。
“相公啊——”離兒修長的腿兒不知道啥時候纏上二疤的精腰,笑著看向他,“你、是不是、早就、策劃了好了一切?”笑得燦爛,嘴裡卻是咬牙切齒。如今她才想起來,為何尤二疤會剛好帶了鬥笠和蓑衣,還好死不死地碰上小船拿去修補,敢情他是早就瞧準了這天兒會下雨,也知道漁村裡流言的可畏,瞧著她一定嫁不出去最後隻能選擇他是麼?
二疤心中暗歎不妙,連聲討好,“娘子,你彆生氣,我這麼做可都是為了你好啊……”捧著離兒的小臉毫無章法地亂吻起來,不一會兒就惹得離兒嬌喘連連,可是離兒那是那麼好糊弄的主兒,平息一下呼吸,小手使勁兒揉捏著二疤的臉,像揉麵團一樣擠成各種“好看”的形狀,而二疤脾氣頗好地任她發泄。“氣消了?”見離兒動作慢了下來,二疤笑問道。
“沒有!”離兒哼了一聲,“我怎麼不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二疤執起離兒的手,放在嘴邊吻了幾下,遮不住的神采飛揚,“娘子,經我長期觀察,這漁村再也找不到比我還好的男人了,你一定會是整個村裡最幸福的小媳婦。”
聽完這話,離兒愣是沒有忍住,捧腹大笑起來,指著二疤臉上看起來頗為猙獰的疤痕,“相公,你確定你是村裡最好的男子?”他家相公真真是超級自戀啊。良久沒有聽到聲響,離兒抬眼望去,然後猛地怔在那裡,二疤眼裡的光彩明顯黯淡下來,一臉受傷,聲音帶著說不出的落寞,哂笑道:“娘子,你也跟村裡的其他人一樣嫌棄我的長相麼?”
“相公,不是這樣的,我方才是開玩笑的。”離兒連忙解釋道,她隻是覺得自家相公過分自戀,那臭屁的樣子看得她想笑,豈料戳到了他的痛處。
“你在安慰我。”二疤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離兒慌張地搖了搖頭,第一次見到這樣子的尤二疤,心裡有些疼痛。其實她真的沒有說謊,尤二疤儘管臉上有兩道嚇人的疤痕,可是一點兒不影響他的俊朗。大概是先入為主的原因,外人看見他的時候目光總會聚焦在疤痕上,從而忽略了他的麵貌,他們看的不是這個人,而僅僅是那兩道看似醜陋的疤痕,離兒確信,但凡他們願意多在他臉上停佇哪怕一秒,他們就會發現二疤不僅不會因為這疤痕難看反而憑空添了幾絲難得的霸氣和陽剛之氣。“相公,你在乾嘛?”離兒瞧著二疤正蹲在床腳,好奇問出聲,湊過腦袋。見二疤正認真地研究床腳的平衡問題,雙手不停搗鼓著,離兒的臉蹭地紅了個透,立馬想起前晚上大竹床發出的羞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