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小漁娘很可口 夜之夜 9780 字 7個月前

筆墨紙硯?!和一箱子書?!

離兒先是驚奇地瞪大了眼睛,然後瞬間耷拉下腦袋,這些東西在這個小漁村裡貌似沒有多大用處。真不知相公的爹是個什麼樣的人,居然有這些東西!難不成是個文弱書生?離兒偷偷瞥了瞥自家相公高大威武的身子,立馬否定了這個不太可能的猜測。也許相公的爹隻是有一些收藏書籍的怪癖,離兒這樣想到。

二疤瞧著小媳婦那興趣乏乏的樣子,早已在意料之中,笑著打趣道:“娘子不是會識字麼,看到這麼多書難道不應該高興一下?”

“識字不代表我喜歡看書。”離兒撇撇嘴道,蹲下身子,伸手翻了翻那一遝子書籍,竟然發現了一些醫書。

“相公,難道我這個未逢麵的公公同村頭的牛大叔一樣是個大夫?!”離兒驚訝問出聲,眼睛卻是一直盯著書上的那些草藥插圖。

二疤聳聳肩,漫不經心道:“我爹隻是對草藥感興趣而已,離大夫還差得遠呢。”長臂一伸,將彎腰翻書的小媳婦一把攬了過去。離兒驚呼一聲,被他按在懷裡,二疤盤腿坐在箱子邊,離兒半倚在他的懷裡。

“娘子,你想不想知道關於咱爹娘的事?”二疤大手摩挲著小媳婦因為發熱而變得紅撲撲的小臉蛋,認真地問道。

離兒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莞爾一笑,“相公,我早就在等你說了。”小腦袋往二疤的懷裡靠了靠。

二疤就勢把小媳婦抱到大腿上坐好,開始講述以前的事,那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二疤的爹尤安隻是一個普通的人,想必二疤的爺爺隻想他一生平安,所以取了這個平凡至極的名字。尤安從小在村子裡長大的,由於沒少乾活,有一身狩獵的好本事,所以身材挺拔高大,又因為喜好讀書,經常步行著去鎮子裡的私塾偷偷聽講,那教書的老先生見他勤奮好學也有才華,就準他每天到私塾裡旁聽,還免了他學習的費用。後來這事被二疤的奶奶知道了,見他態度強硬,拗不過他的性子,萬番無奈下就準他上了學。後來尤安出乎意料地考上了秀才,在村裡的地位一下就高了起來,但是尤安不拘於禮教,性格隨意不羈,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尤安雖是村裡走出來的人,可是相貌生得極好,當地鎮子裡最富有的便是吳趙兩家,兩家的父母早就準備聯姻,無奈趙家小姐居然看上了無意間巧遇的尤安,而且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這事兒氣壞了趙老爺,暗中連同吳家老爺商量對策,誣賴尤安失手打死了府裡的家丁。消息一出,幸災樂禍的人多於同情的人,誰不知道吳趙兩家和縣老爺沆瀣一氣,二疤的奶奶得知消息後立馬收拾好行李將尤安攆走了。尤安也不是個固執的,知道形勢對自己不利,就算自己有著秀才的身份,若因此吃了牢飯,以後的前途就會毀了。本欲考取一官半職,為縣裡的百姓謀福祉,可是現在卻是連小命都難保。當即朝二疤的奶奶磕了三個響頭就匆匆離開了。

尤安連夜逃走,最後尋到了地處偏僻的小漁村,安全起見,又獨自一人在山裡落了戶。一來二往的,村裡的人漸漸和尤安熟知起來,尤安也漸漸喜歡上了這裡的生活。尤安一身捕獵好本事,人又長得俊,自然得到了村裡許多姑娘的芳心,最後和村裡最美的姑娘孫氏結為連理,生下了如今的尤君洛。

雖然二疤說的的簡單,離兒卻知道這其間曲折非短短幾句話就能道儘。

“那後來呢,後來你爹爹怎麼樣了?”離兒仰頭問道。

二疤的大手無聊地把玩著小媳婦鬢前的一縷秀發,淡淡道:“後來爹不知從何得到消息說奶奶被趙老爺逼迫著頂了罪還入了牢房,一想到奶奶當時一大把年紀立馬就慌了,囑咐我照顧好娘,然後告彆住了許久的漁村日夜兼程地走了。可是,自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相公……你……”離兒輕輕喚了聲,神色擔憂,雙手摟緊住他的腰。

“怎麼,娘子心疼我了?”二疤忽地痞痞一笑,低頭就在小媳婦的粉唇上啄了一口。

離兒攥起粉拳在他胸懷錘了幾下,嬌嗔地瞪了他一眼,“又不正經了!難道你爹爹他也這樣?”

二疤聞言挑了挑眉,嘴角微勾,伸出食指在她眼前搖了搖,“娘子豈不聞,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說完大手已經開始不規矩地在她後背遊移。

“相公,你就不能偶爾正經點兒麼?對了,相公你臉上的疤到底是怎麼來的?”離兒眨了眨眼,盯著自家相公半邊臉上那呈“二”字型的疤,好奇問出聲,以前一直沒問是怕勾起相公不堪回首的往事,可是現在她忽然覺得,夫妻間就是應該沒有一絲秘密的那種坦誠相見。

二疤動了動有些發麻的大腿,把離兒微微往上抬了抬,笑問道:“娘子在外麵聽到的傳言是怎樣的?”

“聽阿爹阿娘說,這疤痕是跟山裡的猛獸搏鬥時留下的,也有的人說相公你出去趕集時很不好運地遇到了匪賊,被搶了銀子不說,還被人家在臉上砍了兩道疤。”離兒眨了眨眼道,眼裡儘是笑意。

二疤聽完,嗬嗬笑出聲,“其實跟村民說的差不多。”轉而又歎了口氣,道:“我娘自我爹走後日漸病重,可是她每天都要到山頭眺望遠方,她笑著對我說總有一天爹會回來。我看娘親實在支撐不下去了,就找了村裡的劉大嬸照顧我娘,而我偷偷下了山朝我爹說的那個村子一路尋去,半路上經過一處偏僻的山路,你相公我果真是運氣不好,遇到了傳說中的匪賊,我拚著蠻力逃了出來,身上本就不多的幾十文錢全被搶了去,臉上在搏鬥中留下了兩道疤。”

似乎可以想見當時拚鬥的慘狀,離兒小手輕輕撫上那兩道疤,來回摩挲著,心疼地呢喃道:“當時候肯定很疼吧……”

二疤取下小媳婦的手吻了一口才握在手裡,咧嘴笑道:”那點兒痛算什麼,娘子難道不知我臉皮厚的很,很經打麼。”

離兒知道他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心裡更疼,往他懷裡縮了縮,低聲問道:“後來呢,找到你爹了嗎?”還是說他……心裡隱隱有個猜測,離兒卻不敢說出來。

二疤唇微勾,帶著幾分自嘲,“我蓬頭垢麵地找到了我爹住的村子,終於問到了他的下落……

原來,他比我想象中過得要好很多……沒有與他相認,我獨自返回了漁村,騙我娘說我爹已經死了,娘雖然傷心卻再也沒有去山頭上眺望……”

“相公……”離兒皺了皺眉,想說什麼,二疤卻伸手抵住了她的唇瓣,“噓——,聽我說完。”

“我娘最後還是病逝了,我把娘埋在了山頭,而原來的兩間小竹屋被我拆了一間,留下我自己那間,我爹和我娘的東西都被我封存在了這兩個大木箱裡。”

“那還是繼續把這些東西封著吧……”離兒鑽進二疤懷裡,悶悶說了一句。眼不見心不煩,她不該逼著自家相公找一頂破帳子,結果把這些不開心的陳年舊事都翻出來了。

二疤笑著勾了勾小媳婦的鼻子,“過了這麼多年我早就想開了,畢竟沒有他們我就無法來到這世上。想著這箱子裡很多東西也很實用,不如拿出來讓娘子用。”

“實用?”離兒朝他翻了個白眼,“相公你是說這些沒用的醫術還是說這些筆墨紙硯?”

“娘子不是整日無聊得緊麼,剛好娘子也識得字,沒事的話隨便看看打發一下時間也好。還是說,娘子想——”二疤湊近小媳婦的耳朵跟前,喃喃道了幾句,立馬惹得離兒臉大紅,錘了錘他硬邦邦的胸膛,“你這個厚臉皮大色狼,誰要跟你整日做那種事!”

二疤哈哈的笑出聲。

有些事一旦說出來反而更輕易地放下了……

日子還是照常過,小兩口整天甜甜蜜蜜如膠似漆,羨煞旁人。可是離兒發現,原來這村裡臉皮厚的不止自家相公一個人。

“妹子早啊,我看你這幾日越發水靈了,看得我都羨慕得很呢。”李氏邊拿著一大桶水在離兒竹屋外的竹管那兒接著水,嘴裡不斷稱讚道,仿佛兩人是無比親昵的姐妹。

離兒嘴巴微微抽了抽,這安好管道還沒多久,李氏就不知從哪兒得了消息,然後二話不說就拎著個大木桶前來接水,還直誇攢這山泉水如何如何甘甜,如今已是熟絡地把這當作了自家的東西。離兒倒不是小氣地不願讓她打水,隻是想到萬一彆人都知道了然後全都一湧而來地接水,那這山泉水就會供不應求。

“李大姐,你彆嫌我說你,這山泉水本就水流小,而你每次來都拿著一個大木桶過來,然後你把桶放在這兒就走了,還得我幫您看著。還有,光您這一個大桶接水就要接上好久,我要用水的時候都不太方便。”離兒直接把話跟她挑明了,畢竟有時跟臉皮厚的人說話自己就得先厚起來。

饒是臉皮再厚的人經離兒這麼一說也會不好意思了,李氏訕訕笑了笑,“那好,下次我拿個小點兒的木桶過來。”

離兒頓覺無語。這世上有一種人,明明知道自己的行為不討人喜還要一如既往地保持下去,用她無與倫比的厚臉皮對著彆人一個勁兒地露出自以為友好的笑。李氏就是這樣的人,而自家相公……也會在乾某種事時變得這麼無恥……筆墨紙硯?!和一箱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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