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繚繞了大半天,鐵網上的臘腸已經熏得發黃,帶了一股屬於熏肉才有的香味。離兒和二疤的身上也跟著蓋上了一層煙味兒。
看二疤在灶火邊呆了大半天,時不時往裡麵加點兒木屑,熏得眼淚不斷,離兒捂嘴偷偷笑了笑,蹲在二疤跟前幫他擦了擦眼角的淚花,狀似皺眉,眼裡卻透著狡黠,道:“相公,古人雲,男兒有淚不輕彈,你怎麼可以隨便掉眼淚呢。”
二疤此刻非常想把一臉“同情”的小媳婦狠狠摁進懷裡,然後在那翹臀上打上幾下,看她還敢不敢取笑他,他這麼辛苦到底為的誰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相公你很辛苦。”離兒笑著抱住自家相公的胳膊,在那布了一層煙味的的側臉上啵了一下,看到他滿意地笑了,自己也跟著輕笑出聲。
又熏了一會兒,二疤才把臘腸收了起來,掛在了廚房裡的牆壁上,那搭好的小灶子也及時拆了,把裡麵的火星子全部熄滅,免得引起火災。
兩人這邊才忙活完,還未出廚房,就有好奇的人將腦袋探了進來。
“妹子啊,我老遠就看見你們在那邊熏什麼東西,剛開始還以為是失火呢,差點兒將我嚇個半死。”李氏拍了拍自己的心肝道,一臉擔心。
離兒嗬嗬乾笑兩聲,“隻是在熏肉,沒什麼事,讓李大姐操心了。”離兒說話的空檔,二疤已經很好心地把空間留給兩人,悄悄溜進了小竹屋。離兒把自家相公的這一舉動看在眼裡,心裡將他狠狠鄙夷了一番。
“喲,這就是妹子這一大半天忙活的東西?”李氏眼尖地瞅見掛在牆上的那好幾截臘腸,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眼裡儘是好奇。
“對……對啊。”離兒笑著回道,“是相公他贏回來的那頭大肥豬,豬小腸洗乾淨了,再在裡麵灌上豬肉,拿煙熏上大半天,吃的時候直接煮上一炷香的時間就好了。”
“妹子的想法真是稀奇,我都沒見過。”李氏還是盯著那長串的臘腸,聞著那種熏肉味,覺得還蠻香的。
“……我等會兒取下一截讓李大姐嘗嘗吧,也不知道做的味道怎麼樣。”離兒瞧李氏那饞樣,實在看不下去了,便如此說道。其實,她若不是已經對臘腸做了滿滿的計劃,也不會在意這一截半截的。王草兒那是早就答應了的,要送與她一些嘗嘗,而田家給了她好多木屑,雖說他們也是當做廢料,可是也算幫了忙的,自然也要送一些給他們嘗嘗。離兒還打算將多餘的臘腸拿到鎮子上的酒樓裡賣賣,說不定可以能掙幾個小錢。
李氏隨便擺手笑了笑,“哎呀,妹子真是客氣了,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你李大姐的舌頭可是叼得很,剛好幫你嘗嘗這味道,我說好吃,彆人便不敢說不好。”
離兒嗬嗬笑了笑,心下道:您這還叫不好意思?
切了一截臘腸給李氏,那李氏的臉上立馬笑開了花,也不再多做停留,樂嗬嗬地回去了。
離兒憤憤地推開門,見自家相公正悠閒地躺在大床上,還翹著個二郎腿,火一下就竄起來了,幾步走過去,拎起他的耳朵,笑得格外燦爛,“相公,你剛才跑得還真快——”最後一個字專門拉長了調調。
二疤咧嘴一笑,一下扯過小媳婦將她拉到了床上,取下她的小爪子,嘿嘿乾笑兩聲,“娘子,你們婦人家說話的時候我一個大男人在旁邊聽著多尷尬啊。”
“哼,你就是把麻煩留給我,你個沒良心的。”離兒瞪著他道。
握住小媳婦揮舞的小拳頭,二疤一下將她壓在身上,在那嘟起的小嘴上親了好幾下,“為夫錯了,下次那李氏再來,便換娘子躺在床上,我去和她周旋。”
離兒懶懶地瞪他一眼,“這可是你說的,下次你再偷偷溜掉,小心我的拳頭。”見二疤又要親下來,離兒連忙支起他的身子,“要吃飯了,今個兒晚上你去做飯,還有,晚上先洗個澡,瞧瞧你身上一股煙味兒,熏死人了。”
“好,娘子說什麼便是什麼。你在這兒好好躺著休息會兒,我馬上就做好飯。”二疤勾唇一笑,在小媳婦的臉蛋上咬了幾口,留下幾排好看的牙印,才心滿意足地下了床,朝廚房走去。
來到廚房,看到那明顯少了一截的臘腸,二疤無奈搖搖頭,他就知道會這樣。也罷,反正這豬肉也是憑空贏來的,隻要小媳婦不心疼,他還樂得讓彆人知道小媳婦一手的好廚藝。
二疤做好飯,兩人圍著竹桌吃得帶勁兒,果然是勞動後吃飯格外地香,二疤接過離兒喂飯的活兒,盛了一小碗豌豆粥,往君兒和洛兒的小嘴兒裡塞。小家夥兒吃得滿嘴都是,口水都流出來了。二疤又盛了一勺子遞過去,兩個小家夥死活都不肯再張嘴,二疤便低聲哄著,非要把那滿滿一碗喂完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