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娘摸了摸臉上的淚珠,奶娘已經帶著晨哥兒從小道上跑了,林姨娘目送走了晨哥兒,才憂愁的對薛寶兒說,“大小姐,我是個無所謂的人,反正這輩子也就這麼過了,可我不能禍害了晨哥兒啊,晨哥兒從小是養在太太膝下的,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要怎麼活啊?”
哪有那麼容易就三長兩短啊,王氏又不敢在明麵上傷害晨哥兒,隻會背地裡放冷箭罷了,況且如果以後薛府沒有男孩子了,王氏恐怕還要把他留在身邊的,薛寶兒在心裡吐槽著。
眼看林姨娘又要開始倒豆子一樣訴說悲慘往事,薛寶兒隻一句,“你且回去,我自有辦法。”現在說話,薛寶兒也能時不時的文縐縐一下了。
“大小姐,你可……莫要和他們硬碰硬啊。”林姨娘擔心的說。
薛寶兒心想,夠了,我有你那麼愚蠢嗎!
林姨娘亦步亦趨的走了,薛寶兒並未循著薛晴兒的路線走,而是左右看了下沒人,縱身一躍,躍到了園子屋頂上。
薛府的人很多都忙著招呼賓客,今天的防備也鬆懈,沒有人顧著去看一個七歲的女娃娃跳上房頂。
隔著假山和幾顆大樹,薛寶兒看見薛晴兒的確是向著女眷們擺宴聽曲兒的小偏廳去了。王氏正坐在正中,陪著老太太和一群官太太們嘮嗑,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個個笑得花枝亂顫的。
薛晴兒仗著自己頭上有假發,走得身板倍兒直,薛寶兒趴在房梁上靜靜蟄伏,眼看著薛晴兒走過了花廳,走過了曲水流觴,走過了小亭子,就在她將將走入眾女眷眼簾裡的時候,拿起剛才在地上撿的兩顆小石子,朝著薛晴兒腳底的方向,彈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