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病弱家主(二十二)(1 / 2)

那一道道血痕出現的時候,謝煙客一下便成了眾矢之的。

剩下的天師輕鬆了不少,但他們攻勢抵擋未停,一起加入了戰局。

因聽信流言而對顧家家主不屑輕視的天師此時滿心羞愧,要看見過謝煙客這時的樣子,就絕無可能再說出一句夾槍帶棒的話!

他瞧著確實是膚色蒼白、微染病色,在剛從輪椅上站起時,也以黑色細杖挨地,似乎體力不太支持長久的站立。

可現下,謝煙客是很重要的戰力之一,多有天師擔心他支持不住倒下去。

但天師們在混亂中擔憂、匆匆瞥過,見謝煙客劍尖一點,新生鬼怪心臟口的薄膜被戳穿、撕裂,隨他的身形穩了一分,竟是以這攻襲的力借力,毫不慌亂地減輕力道的施放。

叫人瞠目結舌的、省力的方法。

誰也不知謝煙客是怎樣做到,像是一永不點地的輕燕,自新生鬼怪們眼前避過極大半的攻擊的——

鬼怪們最好用之一的招數,鬼爪陰氣的侵襲也不得已在謝煙客麵前敗退下來。

守古派老人轉換做的鬼怪不知道這該死的顧家家主是從哪兒學來的身法,他又什麼時候擁有了這樣龐大的靈力?

他們被這靈力給逼得狼狽,近百年的積攢竟比不上一個毛頭小子,這顧家家主怎厲害到這種程度?叫他們心裡直躥火氣。

守古派新生鬼怪們無一例外將最多的攻擊指向了謝煙客,但他們發現這凶猛的一道道鬼氣、靈力交駁混雜的攻擊丟出去,是次次落空,倒將他們襯成了一上躥下跳的猴子!

這謝煙客套著圈,他們就一個勁兒往裡邊鑽!

打了半天,守古派新生鬼怪沒覺得有一雪前恥,是又氣又無可奈何,氣得他們大腦溢血,連魂體都在隨著人般的粗喘聲猛烈地震顫!

“顧淺淵!顧淺淵!”

他們嘶吼,咆哮,字字都像從胸腔裡硬生生擠出,憤怒不用言說!

天師們瞧見這些老不死的一副氣得發瘋的樣子,心頭大快,但他們看見了謝煙客眼中始終未消的嚴肅,他們終於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守古派鬼怪沒有奈何得了謝煙客,但……他們的數量,沒有一個減少!

他們更注意到了,謝煙客次次刺穿了那黑色的薄膜,但在鬼怪心口處薄膜消失的刹那,就又有新生的薄膜在短短半秒中重新長出,覆蓋!

天師們的臉色差得難看,這般的事情多來幾次,他們也終於發現了端倪……

在薄膜碎裂的刹那間,天邊那無窮無儘的陰雲會湧動、朝向這鬼怪聚集處分毫,天穹陰雲邊緣也與之同時會多上一個缺口。

空氣中龐大的陰氣在向鬼怪們彙集,是這片鬼域本身,在為鬼怪們提供不斷修複的力量!

“艸……”

他們終於意識到謝煙客為什麼不見絲毫輕鬆。

現下,要鬼域不滅,他們就絕無可能殺死這些鬼怪,他們近乎是不死的!

但殺不死這些鬼怪……他們又如何從紛亂戰局中脫身,去擊破鬼域?這簡直是個死循環,他們遲早要被耗死在這鬼域裡……!

“哈哈哈!”

新生鬼怪們看見天師們變得灰暗的神色,肆無忌憚地狂笑。

他們緊盯著謝煙客,試圖從這該死的人類眼裡看見一抹無能為力的頹喪,鬼怪譏嘲的言語步步緊逼:

“你們可能死在這裡,而我們,將是天師界唯一的天。”

“鬼域不滅,我們永生,我們是被眷顧的幸運兒!”

*

紀冉冉在靠近鬼域的核心。

鬼域的天穹猩紅可怖,無形無影的鬼氣無時無刻不在摧殘進入其中的人的理智和軀體,但它的核心,竟像是一塊純黑、透明的水晶。

他們竟一路暢通無阻,這讓紀冉冉驚喜極了,她已習慣了這仿佛命運眷顧的好運,半分也未發現她身邊顧容南低垂下的眼裡的算計。

“冉冉,去吧。”

顧容南說,“你比我更適合接管鬼域,你的善良和溫柔一定能感化這些怨氣衝天的鬼魂……就仿佛,對待安安那樣。”

他輕聲而溫柔,論誰也看不出那私底下的嘲諷之意。

他早已決定了讓紀冉冉去接管鬼域核心,作為這明麵的掌權者。

而作為她的戀人,顧容南理所應當地能夠接近鬼域,又不會被眾人注目,便能成為暗中的操縱者。

——像對待安安一樣,放任鬼童的嬌縱和傲慢那般,放任鬼域的怨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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