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1 / 2)

自從領教過江祗寧願睡地上,也不會和她同床共枕的柳下惠作風後,棠梔說這種話便一點也不覺得虛。

誰知江祗突然攥住她的手腕,用了點力,把她收的力給抵消,直直地往他身邊拉,棠梔一個趔趄,一屁股坐在他身邊,獨屬於他的清冽氣息一下充滿鼻腔。

好險,差點又坐他身上。

棠梔心有餘悸地抬起眼,近距離下,是江祗那張微微湊近,過分帥氣,棱角分明的臉。

他這雙眼睛當真生的漂亮,瞳子黝黑,專注看人的時候,會顯得很深情,極具欺騙性。

她兩隻手撐在身後,掌心陷進軟軟的床墊裡,不自覺地往後躲:“乾嘛?”

江祗眉眼淡淡,聲音裡含著幾分警告:“不要隨便勾引一個成年男人。”

棠梔最討厭他這樣子——

好像永遠勝券在握,凡事都儘在他掌握之中,又凡事都不放進眼底,

他說話的語氣很平和,卻總是能叫人品出幾分蔑視感。

她心裡有氣,不弱下風,偏要在他的雷點上瘋狂蹦迪。

“怎麼?難道你對我……”

她伸手在他緊攥著她手腕的手上,輕輕摸了兩下,似在調情。

真赤雞。

她感覺自己現在就是個逼良為娼的老色批。

果然下一秒,江祗就甩開了她的手,臉色沉的可怕。

棠梔心裡的小人立馬升起勝利的旗幟,快樂又放肆。

她就見不得他那種淡淡的表情。

嗨呀,現在黑著臉多好看,比剛才看起來生氣勃勃多了。

要她說,他就得多找個人氣一氣他。

不然天天頂著個撲克臉,對身邊的人的情緒影響多大啊。

棠梔正準備直起身,想辦法把自己的裙子拉鏈解開,忽聽江祗笑了一下。

他的聲音不重,卻有著莫名的磁性,這一聲笑讓她的心臟倏地緊縮了一下,如之前攀爬台上躥起來的不好預感頓時呼之欲出。

她抬起眼,就見江祗臉上化開淡淡微笑。

這笑容棠梔見過。

他對粉絲的時候,就是這樣笑的,溫和體麵,甚至語氣裡還帶著一絲體貼。

但與那時不同的是——

這笑意根本不達眼底,現在那雙黝黑的眼裡,像是淬著萬年不化的冰。

他就在她的身邊坐下,白襯衫一絲不苟得扣到領口最上方,禁欲性感,說的話卻讓人大跌眼鏡:“是啊。”

他倒是要看看,她還能再說出來、做出來多少出格的事情。

棠梔驚得快叫出來。

什麼意思?

是什麼是,啊什麼啊?

空氣裡彌漫著危險的氣息,直覺告訴她,再挑釁下去,後麵肯定不能跟著什麼好事。

棠梔低著頭,正想澡遁,下巴忽得被他挑起來。

四目相對,棠梔感覺空氣都熱了。

男人的氣息近在咫尺,她看看天,看看地,再看看他身後酒店牆壁上的掛鐘,最後默默地,對上他漆黑如墨的眼睛。

“怎麼了?”

她壓製著自己心裡的緊張,但聲線還是顫抖。

江祗看著她的眼睛。

演技再好的演員,都會有下意識的反應。

她剛才那一瞬的推拒,明顯展露了懼意,和剛剛那個硬氣的不行說要和他三年抱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江祗選擇把棠梔的問題拋回給她:

“你說呢?”

棠梔:“……”

我不敢說。

也不敢動。

被江祗指尖捏著的下巴,甚至都感覺要燒起來一樣。

“嗯?”

最後一聲低低的尾音,像是情人間最親密的呢喃。

棠梔徹底懵了。

像是有顆原子彈在腦子裡“轟”一下炸開,熱意灼灼地順著脖子一路往上升。

最後一點兒殘留的理智還在瘋狂地告訴她:不對,原主不該是這樣的推拒姿態,她現在應該摟住他的脖子,熱烈地吻上去……

可是手已經抵在那用了會兒力了,現在再繞上去抱他,顯得有點多餘。

棠梔心裡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打架,最後逼迫著自己冷靜下來,裝出一副嬌羞模樣——不,她不需要裝,她的臉就是紅著的。

她輕輕推開他,小聲道:“我去洗澡。”

說完就垂下眼,不敢再看江祗的眼睛一分,一溜煙跑進洗手間。

棠梔利索地把門關上後,靠在門上深深喘了口氣,生出幾分懊悔來。

江祗身上的威壓感太重,她剛才就像是不怕死的煞筆在拔老虎須須。

她咕咚咽下一口口水,又轉身飛快地落下鎖,確信這道門不能被輕易打開來後,這才如釋重負地又長舒出一口氣。

鏡子裡,映出來她一張驚惶的臉,兩頰透粉。

棠梔對著鏡子嘟了下嘴,伸手去開水龍頭,掬了一把冷水潑自己臉上。

明明她的初衷,隻是想讓他給她拉一下那個卡死的拉鏈。

他跟她講這些奇奇怪怪的話乾什麼?

有毛病。

等冷靜下來後她又想:大概是江祗覺得她撩.騷撩得太過分了,準備治她。

棠梔逼著自己冷靜,去設想如果是原主,得到這樣的回答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她那麼喜歡江祗,大概率會欣喜若狂。

那江祗呢?

他肯定不會。

不對。

江祗不會說這種話,做這種事。

這種話真的太不符合他清冷如月的人設了啊啊啊!

這個狗比今天吃錯藥了嗎?

棠梔想不好,乾脆就不想了。

當務之急還是先決定解決裙子上那麻煩的拉鏈。

但實在卡得太死了,任憑她弄得滿頭大汗,那拉鏈自紋絲不動。

洗手間內空間狹小,又悶又熱,棠梔弄得心累,乾脆咬咬牙,拿著剪刀把裙子剪了。

嗚嗚這條裙子超好看的。

心,真的好痛!

棠梔洗完澡,吹完頭發後,就見江祗已經在地上鋪好了墊子。

她看一眼房間裡的攝像頭,在兩人進屋時,江祗就已經用毛巾將幾個機位都擋住。

也就是說,晚上這床,還是她一個人的!

棠梔心裡一喜,就屁顛顛地跑去床上躺下。

酒店的被子厚厚一床,她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屁話都不敢和江祗說一個,十分做作又大聲地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好累,江祗,我要睡覺了。”

江祗沒理她。

反正她也不是非要等他一個回應的,棠梔轉了個身,背對著他。

嗬嗬,狗男人隻配看她的背影!

江祗將床墊的最後一個折角鋪好後,便走進了洗手間,窄小的空間裡,全是棠梔剛沐浴過後的水汽,空氣裡也彌散著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

他麵無表情地解開襯衫扣子,目光倏地停在了洗手台一旁的小垃圾桶裡。

那裡麵裝著的,是棠梔今天穿的裙子,她很喜歡這條裙子,問了他一路漂亮嗎。

江祗解扣子的手倏然頓住。

猶豫了一下,將這條裙子拎起。

慘淡被剪刀剪開的它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塊漂亮卻沒有任何作用的破布。

刀口一路從裙下剪到最上,而背後的拉鏈卻嚴絲合縫地係著。

他伸手拉了下那個拉鏈,確實拉不動。

不止有一兩根發絲卡在了裡麵,衣料也被卡進去了一點點。

穿在身上,確實不好解開。

他閉了下眼,想到她那下從浴室裡探出來問他在乾什麼,能不能幫她解下拉鏈。

——是真的在向他求助。

-

這一晚棠梔睡得出奇的好,就是醒來前做了個不太美妙的夢。

夢裡她就是一個公主,要經曆各種各樣的冒險,而她身邊有個一直儘心儘責,守著她的狗護衛。

這狗護衛可真好啊,平日裡吠也不吠,她遇險了就忠心耿耿的來救她。

她抱著狗護衛說,你真好啊,你真棒啊,越看越覺得那狗護衛越像江祗。

眼睛像,鼻子像,嘴巴也像,她想著不對啊,你不是一條狗嗎?怎麼長了張人臉啊?忽然臉上挨了下冷,一個激靈,給嚇醒了。

棠梔心有餘悸地睜開眼,臉上潮噠噠的,又是塊毛巾。

伴隨著那熟悉的導演沒有感情的“請各位情侶在半個小時後,到樓下鴻運廳集合”,她一下把那塊濕毛巾攥下來,坐起來正要發火,正見江祗站在窗口,神色淡漠地望向窗外,身上像是籠著一層薄薄的晨光,莫名有種出塵感。

棠梔顏狗的DNA瞬間動了一下,火氣自動憋回去了。

可她怎麼可能被江祗的美色迷惑呢。

棠梔又直挺挺地往後倒,催眠自己:

這是夢這是夢這是夢。

江祗見她又睡回去,低聲催促:“快點。”

棠梔皺著眉,很不滿地在心裡抱怨。

昨晚還勾著人家的下巴喊人家小甜甜,早上又開始拔X無情了。

她又賴了一下,才不情不願地起床。

等她從洗手間裡出來,江祗又已經不見了蹤影,估計下樓去了。

她走回到床邊拿手機時,忽的發現,她昨晚沒有睡過的那半邊,好像變得褶皺了些。

乍一眼看去,好像像他們兩人昨晚睡在同一張床的感覺。

江祗特意弄的?

顧及著屋裡有攝像頭,給她點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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