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漾誠實點頭:“畢竟這是我交過最長時間的男朋友了。”
她談戀愛常常無疾而終,也不一定是對方哪裡不好,她就是不喜歡了,從前戳中她的點變得很平淡,不喜歡就沒必要繼續在一起唄,迄今為止,除卻太子爺外,秋漾談過最長時間的戀愛是大學時的中文係才子學長,很浪漫很有情調,還會給她寫情詩,秋漾沉浸在小女生的愛情裡一年,直到學長畢業考編沒通過,在她心裡徹底幻滅,然後和平分手。
秋國華問:“那小子呢?”
“書房看書吧。”
秋國華狀似無意地望著二樓拐角:“哦,漾漾,爸爸不在家的時候,你沒有不乖吧?”
“我很乖的!晚上都沒有出門。”秋漾垂頭喪氣,“爸爸,你是因為我,才讓家裡的叔叔阿姨放假的嗎?”
秋漾早就察覺了,家裡除卻管家,負責做飯的廚師、修整花園的園丁、打掃衛生的阿姨……他們好像都不會在家裡從早待到晚,像是園丁跟保姆甚至一個星期才會出現一次。
秋國華摟住女兒的肩膀:“問題不大,再等等,很快一切都會恢複正常了。”
雖然爸爸是這麼說的,但秋漾能想象到一個本該死去的人突然活生生的出現,會是多麼驚人的新聞,更彆提還多出個太子爺,他本來就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嚴格說起來,她也不算這個世界的人了,因為這具身體本質上是屬於大齊的,隻是裡頭的靈魂換了個人而已。
秋國華道:“那話也不能這麼說,咱們之前去做親子鑒定,你不就是我的親閨女嗎?你媽媽天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她要說她生了兩個女兒,誰還能反駁她不成?”
秋漾:“那要是人家問她要出生證明之類的呢?”
“就說她是在坑裡生的,所以一直寄養在朋友家,你媽媽說的話誰敢反駁?”
秋漾心裡的沉重頓時不翼而飛,她把腦袋枕在爸爸肩頭:“我能永遠留在爸爸媽媽身邊嗎?”
“當然。”秋國華捏捏她的臉,“誰還敢把你帶走不成?那得問問你寶刀未老的爸爸。”
秋漾很少有這種喪氣的時候,秋國華心疼的要命:“有爸爸在呢,漾漾當個開開心心吃喝玩樂的小姑娘就行了。”
要說沒失去她之前,秋國華還想要培養女兒成為接班人,那麼在經曆過失而複得之後,他什麼都不想逼她做,隻要她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彆的他什麼都不求,有沒有出息,能不能為社會做貢獻這些他通通不在意,他隻希望她快樂。
秋漾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爸爸!我去跟殿下把鐲子和玉佩都拿給你看看吧?對了,之前徐伯伯要開發城郊那片地,不是還請了港城大師幫忙看嗎?你說咱們要不要也找大師看看?”
秋國華摸摸下巴,覺得女兒說得不無道理,過去他也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一個陽光積極的社會主義接班人,可現在秋國華有點不確定了。
秋漾想到什麼就乾什麼,她剛上到二樓,咦了一聲:“殿下?”
站在書房門口的太子爺望著她,目光深沉,秋漾莫名打了個寒顫,他便移開視線:“怎麼了?”
“爸爸回家了,我想把你的玉佩還有我的鐲子都拿給他看一看。”
他頷首:“我去拿。”
兩分鐘後,秋國華左手玉佩右手鐲子,先是對光照照,又翻來覆去的看,秋漾十分期待:“怎麼樣,看出什麼了嗎?”
要說秋國華那也是喜歡翡翠玉石的,對這方麵不說如數家珍吧,也懂得不少,毫無疑問,這兩樣物品從成色上看都是極好的,但離譜就離譜在於它們真的很像是從一塊原石上出來的!
“那個,那個誰,你說這塊玉佩是你要送給漾漾的?”
那個誰嗯了一聲:“原石是我親自挑的。”
秋國華就更看不懂了:“這不應該啊,怎麼會這樣呢?”
秋漾:“我跟殿下都覺得還能憑借這個回去大齊,爸爸你說呢?”
秋國華身體一僵,隨即命令女兒:“你不許碰這兩樣東西,知道嗎?絕對絕對不許碰!”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不會冒這個再度失去她的風險,他可以幫那誰尋找回去的方法,但決不允許女兒也有離去的可能。
秋漾乖巧點頭:“知道知道。”
她隔空點了點鐲子:“經殿下提醒,我想起來剛到大齊之後,鐲子好像有點黯淡,不過過去太多年了,我自己也想不起來,剛回家的時候也是,根本沒朝這方麵想,所以不敢確定到底是不是這樣。但爸爸你看,它的顏色真的不夠通透,好像電力不足一樣,殿下的玉佩也是。”
“你媽媽要是在,說不定能看出什麼來。”秋國華想了想,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喂,老徐啊?是我,老秋。我想問你,城郊那片地你項目做得怎麼樣了?”
秋漾朝爸爸做口型:老,狐,狸。
秋國華伸手揉亂她的長發,把她揉成個鳥窩頭,秋漾氣呼呼地把他的手打開,本來就是老狐狸還不讓人說,直接問徐伯伯就行了,偏要從側麵套人家話,她就是跟爸爸學壞的!本來她是個多麼傻白甜又單純的小女孩啊!
“……這樣啊,照你這麼說,這大師還真有幾分本事?要不你給我也介紹介紹?”秋國華爽朗大笑,“是啊,我現在是想投資個新項目,有點拿不準主意……錢不是問題,一切好說,成,成,那我就先謝過你了,有時間一起吃個飯。”
又客套了幾句,拿到了港城大師的號碼,秋國華先是沉思幾秒鐘,抬頭對太子爺說:“那誰,你把這兩樣東西拿起來我看看。”
太子爺把玉佩跟鐲子放進紙盒裡拿下來的,秋國華想看看是不是真有這麼神奇,要是太子爺一拿,人就消失了也挺好,萬事大吉,他連大師都不用約。
所以當然不能讓秋漾碰,要消失也是這小子先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