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是要沒有潔癖比較好,曦岩本來沒有潔癖,隻要二師兄不要把腳底的屎蹭到他的衣服下擺他就沒有,或者是大師兄不要殺了野狗之後在衣服上擦了擦血就過來吃飯他也沒有。

華山派的生活條件有點差,這也沒有辦法,華山派因為當年的劍氣內鬥損失很大,不僅損失了人手,劍宗弟子被趕下了山,連田地房屋也丟了很多,也請不起太多仆人,大家都自己照顧自己,連掌門夫人都要下廚煮飯,普通的華山弟子平時都要自己洗衣服做飯。

比較勤快的弟子會經常換洗衣服,懶一點的邋遢一點的,就十天半個月洗一次澡,也不洗腳,臭襪子藏床下麵,環境之惡劣相當於學校男生寢室。

曦岩是住過男生寢室的,他可以證明,他們寢室衛生環境還是可以的,現代社會畢竟條件要很多,至少水龍頭一開就有乾淨水,還有很多化學洗滌物品,肥皂洗衣粉,他的室友還有一塊香皂呢,可以用來洗手洗臉洗澡洗任何東西。

華山派這裡連找點熱水都要自己砍柴,進遊戲幾個月,曦岩已經學會了一整套的古代生存技能了,怎麼砍柴,怎麼生火,怎麼用破爛的鍋碗煮一鍋豬都不吃的漿糊,把肉和大米蔬菜扔一鍋攪拌,乾淨又衛生。

要想吃點好的,可以去山下的飯店,點一桌子飯菜,但是曦岩為什麼不回到現實打開外賣軟件呢?

在華山弟子看來,新入門的弟子這個叫曦岩的簡直太吃苦耐勞了,從來不下山改善夥食,對吃穿住一點都不介意,每天除了練武什麼都不在乎,可能是腦子有問題。

曦岩不知道怎麼跟他們解釋,他一個遊戲玩家要在乎什麼,在乎中午多吃兩塊肉,在乎晚餐有沒有喝兩口酒,他倒更在乎每天晚上從他頭上跑過的那一窩老鼠,還有藏在鞋子裡的大蜘蛛。

關於老鼠這個問題曦岩也跟華山派的師兄商量過,老鼠肉是不能吃,但是每天睡覺的時候老鼠都出來往人被子裡鑽,這實在有點受不了。

和老鼠比起來飯菜裡吃出指甲來也不是不能忍,就跟聽掌門嶽不群說話從江湖仁義講到三綱五常一樣都是可以忍受的。

嶽不群是一個中年男人,所有的中年男人說話都是這樣,又渴望被人聽見,又根本沒有人想聽,充滿了心酸無奈但是他自己並不知道,人生已經過去一大半了,到了四十歲快五十歲,守著一個破落的門派,在江湖上處處看人臉色,根本沒有人把他這個華山掌門當回事。

麵對徒弟的時候,他卻總有那麼多的道理講給他們聽,雖然有的東西他自己都不太相信,他自己也不一定做得到,中年男人嘛,就是這樣,不知道自己在年輕人眼裡就好像一根落伍的朽木,不合時宜又一無是處。

華山其他徒弟還是很老實,隻有曦岩這個遊戲玩家,想法比較離經叛道驚世駭俗,但是他也隻敢心裡想想,表麵上還是很恭敬,他還是害怕嶽不群用華山內功紫霞心經把他打成腦癱。

可能他是個腦癱,但是他真的覺得嶽不群說話怪怪的,什麼令狐衝是最後一個見到林平之父母,林平之父母臨死之前有沒有交托給令狐衝什麼東西,有的話不能自己私藏,一定要還給人家遺孤。

嶽不群這個話一出,林平之看令狐衝整個眼神都變了。

跪著的令狐衝連忙把頭重重地磕到了地上,發誓說自己絕對沒有。

曦岩心裡搖搖頭,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冷笑,這哪能說得清楚呢,林平之的父母死的時候,恰巧就令狐衝一個人在身邊,就連他都有點懷疑令狐衝是不是真的私藏了什麼東西。

身邊的師兄弟還是很相信令狐衝的,因為平時令狐衝看起來就不是那樣的人,紛紛為令狐衝說話。

“大師兄肯定沒有,我相信大師兄。”

看來令狐衝平時還很得人心,所有的師兄弟都很相信他,曦岩趕緊表演了一下川劇變臉,連忙也附和說他也相信令狐衝不會那樣做。

“大師兄一直光明磊落,絕對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大概是表態得太過於堅定了,連令狐衝都轉頭矚目了這個新師弟一眼,想不到兩人才認識不久,曦岩就這麼相信他,可把令狐衝感動壞了。

麵對掌門嶽不群略微訝異的眼神,曦岩紅了紅臉,發現自己好像演得太逼真了,奧斯卡級彆的演技放在一個小小的華山派裡實在是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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