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衝從昏迷中醒了過來,發現曦岩站在他身邊,很奇怪曦岩怎麼來了。
他被劍宗弟子成不憂一掌打得吐血,成不憂可是和他師父嶽不群同輩的人,都是修煉了幾十年內功的人,雖然比不上嶽不群修為精深,打死一兩個令狐衝還是沒問題。
當時桃穀六仙帶著他就跑,他們把令狐衝當做朋友,看到他被打得重傷都生氣極了,覺得那群人都在欺負令狐衝,隻有他們這些令狐衝的朋友一定要幫他。
於是他們一人往令狐衝體內輸了一道真氣,這六個人長得看起來奇形怪狀,其實內力修為都非常高,每個人輸的真氣量又多,很多人修煉內力不容易,都不願意消耗內力為人療傷,他們是真的把令狐衝當朋友。
但是這六個人的內力屬性各不相同,還跟令狐衝的華山內功完全衝突,一輸入令狐衝體內不僅幫不了他,反而真氣衝突,加重了令狐衝的內傷,讓令狐衝周身經脈全部重傷,五臟六腑隱隱破損,本來令狐衝還有救,隻要修養個兩年,但是現在,令狐衝徹底沒救了,死定了。
“大師兄你還有什麼遺言嗎?”曦岩問令狐衝。
“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你怎麼找到我的。”看得曦岩,令狐衝安心了一點,雖然渾身劇痛,至少等會死了有個人幫自己收屍,華山派其他人都沒找來,但是曦岩找過來了,肯定是師父師娘派他來的。
曦岩不好意思告訴他他想太多了,華山派的人忙著呢,因為太忙了,所以暫時管不了令狐衝的死活,希望令狐衝能夠諒解,看令狐衝的樣子肯定是早就諒解了。
曦岩緊盯著令狐衝的眼睛,他知道,在令狐衝心裡,華山派比他更重要,哪怕要他去死,他心裡也是沒有怨的,但是作為兄弟,他不希望他去死。
令狐衝眼裡湧出一絲淚水:“我也不想死,但是死之前能有你這個好兄弟陪在身邊,我也不虧。”
曦岩一隻手按住令狐衝的肩膀:“那你做好去死的準備了嗎?“
令狐衝又把感動得眼淚憋回去了,試探地問道:“我可以不死嗎?”
曦岩笑了一下,看令狐衝求生欲/望這麼強,倒令他感到很安慰,他笑起來更好看了,像春天柳樹枝頭冒出一截嫩芽。
“你當然不可以死,你上次賭牌還差我兩百文錢沒有還,你說沒有錢下次再還,你死了我的錢怎麼辦?但是你知道的,我剛學會內力,內力淺薄,我不一定能救得了你,我隻能儘力試一試。”
曦岩要用忘情天書救令狐衝,但他也不保證一定能救得了令狐衝,他剛學會忘情天書上的武功,才學到最淺層,忘情天書最重要的就是忘情,要忘得了自身的小我之情,才能融入天地眾生的大情之中,而越是麵對自己關切之人,比如他越在乎令狐衝的生死,就越有可能失敗,所以他是在拿令狐衝的性命去賭。
“大師兄你還有什麼遺願嗎?”曦岩再問了一次,要是他失手了,起碼令狐衝有什麼想做的事情,他可以幫他完成,比如光大華山派,讓華山派成為五嶽劍派盟主。
“我想喝點酒。”
要不是令狐衝已經重傷了,曦岩真想給他兩腳。
看曦岩俊俏的小臉臉色不是很好看,令狐衝訕訕地改口:“要是沒有桃花釀,竹葉村燒酒也可以。”
桃穀六仙還真給他找了一壺酒來,讓他喝了兩口,令狐衝又說想再見小師妹一次,曦岩不跟他囉嗦,以內力注入他體內。
曦岩第一次替人用內力療傷,他自己受過的內傷都不太嚴重,哪裡像令狐衝這樣,渾身經脈,五臟六腑,全部都在出血,要在他們那個世界,這樣的人已經是個死人了,但是在這個有內力存在的世界,令狐衝從小修煉華山派上層內功,雖然沒有練得多好,卻救了他一命,護住了他主要的心脈。
關鍵是化解令狐衝體內的六道真氣,曦岩運用忘情天書上的引導之法,引流這六道真氣,不一會臉上就累出了汗水,他們兩個的內力都太淺薄了,這六道真氣卻渾厚異常,令狐衝自身不能吸收這六道真氣,曦岩隻能往自己真氣內化解,這六道真氣像六個頑皮的孩子,一見麵就打架,見到曦岩的真氣,就好像見到老師的頑皮學生,紛紛四散而逃。
他的真氣是當初東方不敗打入他身體之內,霸道冰寒異常,再運行下去,重傷的令狐衝會受不住了。
曦岩收回真氣,他隻能勉強止住令狐衝經脈的破裂,讓他不要立刻死了,也暫時安撫下這六道真氣,不至於造成更大的破壞。
令狐衝感覺好了很多,至少身體內不再宛如刀割了。
“我們回華山派,師父他老人家內力深厚,一定能化解這六道真氣。”
圍觀的桃穀六仙表示反對,:“不行,治好令狐衝還得要靠我們,我們六個大英雄武功高深,你把令狐衝讓給彆人治是不是看不起我們。”
曦岩剛把令狐衝治好一點,桃穀六仙覺得他們又行了,剛剛隻是失手,要是把令狐衝讓給曦岩治還可以,曦岩這小子長得就很順眼,高高的馬尾梳在腦後又英俊又瀟灑,好像他們的小兄弟一樣,剛剛經過忘情天書的心意想通,這六個人感受到了曦岩的心情,現在他們特彆相信曦岩,覺得他又善良又可愛,說不定他就是他們遺失多年的異父異母的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