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簾幕後麵傳來的琴聲, 令狐衝差點忍不住落淚,他想不到自己竟然可以在這裡聽到這首曲譜,想不到世界上竟然還有人能彈出來, 想來肯定是位隱士高人, 才能掌握如此高難的曲譜。
人家會彈不奇怪, 曦岩竟然也會。
“那你為什麼也會吹笑傲江湖的曲子,”
曦岩剛剛隨便拿出個竹笛就吹出了笑傲江湖的曲子, 令狐衝以前可沒聽說過他還會吹笛子,他究竟在哪裡學會的。
“不知道你信不信,其實是我在夏威夷的爸爸的教我的。”
令狐衝當然不信, 他一直想再聽一次笑傲江湖這首曲子,曦岩學會了卻從來沒吹給他聽過。
“我學笛子是為了吹給我老婆聽的, ”曦岩義正嚴詞地說道, 眼睛看向屋子裡麵,他聞到那個香味,是隻有東方先生才用的香料,他從來沒在其他地方聞到過,而且在城裡香料商店裡麵也買不到, 難道坐在屋子裡的人是東方先生。
曦岩瞪大了眼睛努力往屋子裡看, 他的眼神很好, 屋子外麵遮著一層一層的輕紗,他還是看出了坐著彈琴的那個人的身姿, 比較矮,絕對不是他老婆。
雖然不是他的老婆,但是能用上這種稀有的香料, 可能跟東方先生有一些聯係, 等會他要想辦法詢問一下香料是從哪裡得到的, 曦岩想到。
屋子裡的人彈的笑傲江湖和令狐衝上次聽的不同,創作笑傲江湖的兩個人本來是瀟灑不羈的性格,譜寫的曲譜也自由灑脫,屋子裡彈琴的人卻彈得中正平和,溫婉典雅,似乎一個受過良好教養的世家小姐。
聽綠竹翁喊她姑姑,莫非是皇宮裡出來的女官,才有這樣一手絕頂的琴藝。
屋裡的女子彈完之後說道:“這確實是曲譜,可以彈出來,我願意為這位少俠作證。”
她似乎是聽到了剛剛外麵這些人的爭執,但是她一點都不怕強勢的王家,竟然敢為令狐衝作證,或許是看令狐衝太可憐了一點,半邊臉都是腫的,嘴角還在流血,就連屋子裡的陌生人都不忍心,都對他產生憐憫之心了。
人家已經夠可憐了,人不應該,至少不可以。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屋漏偏逢夜雨,船遲偏遇打頭風,越是悲慘的人就要讓他更慘,令狐衝就是。
王家人發現真的誤會了令狐衝,不過他們也拉不下臉來道歉,甚至覺得這也不能怪他們,誰讓令狐衝整天鬼鬼祟祟,看起來就不像好人,整天喝得爛醉還賭錢,哪裡像個名門弟子。
“既然是誤會,那解開了就好了,都是自家人,”王元霸打了個圓場哈哈笑道。
有人卻沒有笑,甚至大部分華山弟子都笑不出來,令狐衝再怎麼樣都是他們的大師兄,卻被人打成這樣,嶽不群一句保護徒弟的話都沒有說,大部分華山弟子也不敢說話,嶽不群那樣懷疑令狐衝,誰敢幫他說話。
曦岩笑著戳了戳令狐衝腫起來的臉,跟饅頭一樣,令狐衝對他怒目而視,要不是胳膊剛剛被打斷了,這會絕對要給曦岩來一套王八拳。
王家的人看自己做錯了,轉身想走,曦岩連忙叫住了他們。
“怎麼,冤枉了人連聲道歉也不說嗎?洛陽鼎鼎大名的金刀王家,竟然這樣草菅人命,血口噴人,胡作非為,囂張跋扈,大家都來看看啊。”
曦岩直接站在道德的高地上指指點點。
“我要是王家人的話,絕對羞死了,做錯了連聲對不起都不說,我要請三百個說書人,每天在茶樓裡說你們王家狗眼看人低說三天三夜,王家的兩位舅爺欺辱無辜百姓。我要是王家人,現在直接跪地上自己扇自己一百個耳光給我大師兄道歉。”
令狐衝都覺得曦岩說得好過分,但是聽起來還不錯,如果王家非要跪下來認錯他也不反對。
田伯光說過他們兩個的嘴巴比劍還要鋒利,打架可以輸,罵人絕對不能輸。
“哎,師弟你也不要這樣說,說不定有人臉皮厚,做錯了事情也不願意承認,你要知道不是每個人有臉皮這種東西,就是所謂的撕下半張臉貼另外半張上去,一邊不要臉一邊臉皮厚。”
聽得曦岩和令狐衝你一言我一句的,王家兩個兒子崩不住了,臉氣得通紅,怒氣衝衝道:“便是誤會了他又怎麼樣,他怎麼不當麵解釋清楚,他支支吾吾又不肯說自己劍法是從哪裡學來的,連嶽掌門都說華山派根本沒有那種劍法,不是偷學的是什麼,這小子又窮又賤,還每天覬覦人家嶽大小姐,我看不下去了教訓他一下怎麼了。”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飛了起來,曦岩好像一陣龍卷風一樣飄了上去,嶽不群和王元霸都想阻攔,卻被風吹開了,這種輕功實在漂亮,像隻仙鶴去抓他的魚一樣一往無前。
王元霸大怒,他練了幾十年武功,居然阻擋不了一個少年人,被那陣風刮得臉痛,這是什麼武功,華山派還有這種輕功,怎麼從來沒看嶽不群用過。
王元霸還在疑惑,兩個兒子已經傳來了一陣慘叫,曦岩手轉得像風扇一樣,啪啪啪地扇在王家兩個兒子臉上,打完了還一腳把兩個人踢飛出去,然後負手飄飄然站在牆頭,那種敏捷利落,連路過的螞蟻都要讚歎一聲好風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