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天晚上,到底是留下了多麼大的心理陰影,他才隻要一逗,就以為是那點事?
“你……”君月月正想說什麼,看到他枕頭邊上的小本子,彎腰伸手去拿,脖子就被摟住了。
君月月愣了,方安虞把一個塑料小包裝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十分認真地給她展示了一下,還從枕頭下麵摸出了一長條連著的……
米青儘人亡。
君月月看著方安虞扯出的一長條,腦子裡麵最先跳出來的就是這句話。
方安虞大概是還意識不到,這一條小雨衣這一晚要是都用上,他明早上絕對是被抬出去的。
他把雨衣連包都放在枕邊,把小本子遞給君月月,那上麵有他剛才就寫好的——我在床頭找到了小雨衣,來吧,你彆告訴安宴我吃了方便麵。
後麵還有兩個字,君月月仔細看了一眼,是“輕點”但不知道為什麼,被方安虞給劃掉了。
這萬惡的交易。
君月月拿著小本本,眼見著方安虞坐起來,抱了抱她之後,就開始撕包裝要穿雨衣了,頓時腦門冒煙地按住了他,把腦袋搖成撥浪鼓。
方安虞頓住,君月月連忙刷刷寫——短褲穿上!不來!你怎麼這麼不自愛!
小本子接過來,方安虞看了會,又不解地看君月月,君月月拉過被子給他裹上,表情難以言喻地用額頭在他額頭上磕了下。
傻!
搶過小本子繼續寫——快穿上!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脖子有些酸想讓你幫我揉一下,你腦子整天在想些什麼鬼東西?!
方安虞這才慢吞吞地穿好了衣服,半跪在君月月的身後,給她捏揉肩膀。
君月月捏著捏著就趴床上了,方安虞就虛虛地騎著她的後腰,繼續給她捏,力道什麼的一開始有些輕,但是君月月拍了他兩下之後,他就調整了力度,特彆的舒服。
不過君月月一邊享受著一邊還忍不住笑,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小傻子,你要是說他傻吧他還什麼都懂,但你要是說他不傻他就是傻……
其實要說剛才一點也沒有動心吧,那倒是假話,君月月根本也沒有過男人,第一個就是方安虞,雖說穿越的那天晚上,喝了藥感覺不是那麼真切,但也確實是挺美好的一個晚上。
不過既然決定要離婚,君月月就算是心癢,也不會再哄騙方安虞跟她做那種事。
她拿過小本子,寫道——我不會告訴你弟弟你吃了方便麵,你也沒必要那麼怕他,你是他哥哥,他應該怕你。
他把小本子回手遞給了方安虞,方安虞看了一會兒,把本子按在她的後背上,寫了兩個字遞給君月月。
——謝謝。
“謝個屁,”君月月回頭看他,自言自語地嘖嘖,“就沒見過你這麼好欺負的,長得人高馬大的,就你這樣的在末世,活不過一天。”
君月月沒想讓方安虞聽到她說什麼,她就是隨口說說,寫下來還要跟方安虞解釋什麼是末世,麻煩。
方安虞看著她的嘴開合,知道她在說話,拿過小本子寫完之後遞給君月月——你在說什麼?
君月月接過筆,寫道——我是在問你,你想要什麼東西想好了嗎?
方安虞還在力度適中地揉捏著君月月的肩膀,就著她的手看了看,片刻後搖了搖頭。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沒有人問過他,方安虞也沒有去想過。
其實從任何角度來說,方安虞都應該算是什麼都不缺的,生活上物質上,他的家人都為他提供了最好的。
精神上佳人也屢次嘗試過各種各樣的,不過最後方安虞能夠堅持下來的,不讓他糾結得那麼痛苦的,就隻有看電視和看書。
他除了聽不到不會說話之外,很樂意沉浸在書中和電視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新聞當中,這樣一看上去和正常人沒什麼不一樣。
時間久了,家裡人和他自己都習慣了這種相處的模式和生活方式,沒人會想到要帶他去嘗試什麼其它新鮮的東西。
因為在他還小的時候,許許多多的嘗試當中,最後帶給他的痛苦,要多於快樂,十幾歲的時候,他的反應比現在還要慢,記憶力也不好。
而且每一次,弟弟和母親陪著他去嘗試什麼新的東西,都需要消耗大量的時間,方安虞知道自己的狀況,他根本不能提供給家裡任何的幫助,所以儘可能地讓自己變得不麻煩。
但君月月卻不同,先前那一個月的相處,讓方安虞對原身有了足夠的畏懼,所以君月月穿越過來之後,無論她要對方安虞做什麼,方安虞都隻能接受。
無論是那一晚上的瘋狂,還是要他跟著去商場,他都沒有拒絕的想法,他知道這場婚姻就是妥協,所以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妥協著。
不過君月月和原身帶給方安虞的,並不是同一種感覺,方安虞不知道先前對他那麼壞的人為什麼會突然轉變。
但無疑的,他喜歡這種轉變。
先前那一晚上雖然讓他有點害怕,但是今天晚上他是願意的。
君月月不知道方安虞的想法,見他搖頭,無奈地又寫——那你要仔細地想啊,在離婚之前我會把你想要的給你。
君月月把小本子遞給方安虞看,方安虞慢慢停止了動作,跪坐在她的身上,短暫地愣了一下,卻並沒有拿過本子,而是繼續按摩。
君月月拍了拍他的手,搖了搖頭,示意可以了,然後躺在枕頭上拍了拍旁邊的枕頭,拉著方安虞躺下。
小本子刷刷寫了幾句話,給方安虞看。
——我逗你玩的時候你不用當真,已經決定好要離婚,我不會再跟你做。
方安虞就著君月月的手,和她頭挨著頭,拿著筆在本子上寫——那為什麼那天晚上你要跟我做?
君月月被問得一哽,片刻後,寫——因為那天晚上你看著特彆誘人,我沒控製住,是失誤,你就忘了吧。
方安虞繼續問——為什麼要忘?今晚我不誘人嗎?
君月月了看了,笑出雞叫,不過還是認真回道——因為離婚之後你會有新的妻子,會和她有更好的體驗。
方安虞看了一會兒,卻搖了搖頭,寫——不會了,媽媽答應我隻有這一次。
利用他來做這種事情,就這一次。
死腦筋啊。
君月月寫——會有的,你會遇到自己喜歡的女孩,不為了商業聯姻,就像書裡寫的和電視裡演的那樣,因為喜歡才結婚。
這一回方安虞反應了好久,久到君月月都眯著眼睛要睡著了,他才寫了遞給君月月看。
——可是我這樣的人,會有人喜歡嗎?
君月月眯著眼睛看了看,笑了一下還真的特彆有耐心,都困得不行了,還迷迷糊糊拿著本子在寫——會的,聾啞沒什麼關係的,反應慢一點又能怎麼樣,你長得好看呀,家裡又有錢,會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你。
兩個人在被窩裡頭,呼吸特彆的近,頭挨著頭,方安虞拿過了君悅了手裡的本子,想了好久,才寫,寫完之後,方安虞把本子遞給君月月,君月月卻沒有伸手接,她已經睡著了。
方安虞停頓了一會兒,沒有再把君月月喊起來,他把本子又收回來,放在枕頭旁邊,把床頭的台燈擰暗閉上眼睛,沒一會兒也睡著了。
夜裡四點,萬籟俱寂,屋子裡麵隻有兩個人輕輕的呼吸聲,昏暗的台燈照著枕頭旁邊的小本子,那上寫著沒有人看到的表白——
我在酒會上見過很多的女孩,她們對著我笑,卻不會試圖跟我交流。我想,她們並不喜歡我……我有點喜歡你,如果你一直這樣,不把我的花關起來,不讓我去陽台睡,還帶我出去玩,給我買吃的,我應該會更喜歡你,那你呢?會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