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安虞站在方安宴的身邊,他就不知道什麼是害怕,君月月看到這種陣仗,卻嚇得有點頭皮發麻。
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樣的,她不知道,她隻知道作者就是規則,她寫什麼,什麼就成立。
裡幾個人去見君老爺子,本來沒這段劇情,可是她的穿越,就像是蝴蝶的翅膀……一切似乎朝著一個不可預知的方向在偏離。
幾個人一時半會兒倒是沒動手,畏懼方安宴手裡的瓷片,隻是揮舞著手裡的家夥嚇唬人,砸車。
君月月走到方安宴和方安虞的身後,小聲地湊近方安宴說,“君愉我推飯店後廚了,她肯定沒事……”
方安宴本來氣焰特彆高,魚死網破的架勢,君月月本來以為勸他跑還挺費勁,沒想到她一說君愉沒事,方安宴頓時一腳踹在了一直鉗製著的那個男人,把他狠狠朝著人群踹出去,轉頭拉著方安虞和她就跑。
邊跑還邊壓低聲音喊,“你還出來乾什麼!”
他剛才和那群人對峙沒跑,就是在給君月月和君愉爭取跑的時間。
兩個弱女子躲飯店確實是最好的選擇,這幫人再喪心病狂,不至於真殺到飯店裡麵去,但是君月月根本不在弱女子的行列,她真動起手,哪怕這身體不行,但多年生死邊緣磨出來的招數和套路,方安宴也不一定是她對手。
不過好虎架不住一群狼,一群拿著家夥的莽漢,他們不跑硬抗才是傻逼,
所謂馬上就到的警察到現在沒一點動靜,鄉道沒什麼好路,跑一段開始都是沙土,速度驟然減慢,眼見著要被追上了,三個人隻好一頭紮進旁邊的樹林——
他們快速朝著林子深處跑,身後人還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來了手電,探照燈似的在三人的身後晃,君月月都氣笑了,這傻逼劇情作者是怎麼寫出來的?這還是法治社會嗎?!
三個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容易甩沒影,但是沒一會兒,腳步聲和吵嚷聲又近了,三個人再度加速度狂奔。
不知道跑了多遠,前麵影影綽綽的有個小屋,後麵的人雖然遠,但聽聲音還在窮追不舍,他們本來不準備去小屋跟前,但看到小屋子的門燈開了,先前跑的那個舌頭被剪的女人,嗚哇哇地朝著幾個人的方向招手。
門燈能照出好遠,再往前不是樹林,而是一片平坦的開闊地,他們朝回跑也已經來不及——
這女人不值得信任,但是他們三個現在算是走投無路了,君月月不懷疑男主方安宴和女主君愉都不會怎樣,但她和方安虞隻是配角,傷或者死都很正常,賭一把,反正大不了最後結局都是被逮住……還有他媽的警察也快到了吧!
三個跑到女人麵前,被她拉著快速進屋,屋子裡破破爛爛,到處都是垃圾,一個舊床的床板子掀著,女人神情焦急,嗚哇哇地示意三人進去。
床下是個很大的儲物空間,一堆破衣服墊在底下,三個人趴進去,勉勉強強。
他們剛藏好沒多大一會兒,一群人就圍過來了,進屋就凶那個女人,問她幾個人去哪了,甩了她巴掌。
女人摔在床角,一個勁兒地哭著搖頭,這群人倒是也沒再為難她,罵罵咧咧地派了幾個人出去找了,剩下幾個吵著要女人做飯,說要喝酒。
三個人擠在床底下,這裡麵也不知道是哪百年的衣服,彌漫著一股子十分難聞的臭味。
屋子裡麵的燈光順著床底下的木板縫隙漏進來,一群人都去了外麵在窗戶底下扯了個燈,圍著一桌子喝起了酒,罵罵咧咧的,一邊罵他們三個,一邊吹牛逼說找到把他們三個殺了扔地窖。
外麵聽不到屋子裡的動靜,三個人緊繃的脊背總算是放鬆下來,君月月在中間,順著透進來的亮光看了看方安虞,又側頭看方安宴,見到他臉上有血跡,她伸手去擦了擦,方安宴輕輕嘶了一聲。
君月月用袖口裡麵乾淨的地方給他把傷口周圍臟的地方擦乾淨,又轉頭看方安虞,正對上方安虞看著她的視線。
昏暗的狹窄的環境裡麵,隻有床板透進來的一線光亮,方安虞眼神在這瞬間有些難以形容。
君月月還沒等看得清楚,外麵就響起了震天的警笛聲。
警察速度很快找到小屋,三人被成功解救,帶上了君愉,又找了老板娘和店裡吃飯沒走的客人做證,挨著個做了筆錄,到了半夜,幾個人才終於狼狽地從派出所走出來。
那女人倒是經常被打,附近很多人都報案過,但是她不是被拐賣,舌頭也不是被男人剪的,他們竟然是正常婚姻關係,家暴這種事,女方不追究,就隻能當家庭糾紛處理。
女人哭得很慘,卻還是在警察問是否追究的時候,搖了頭。
一晚上驚心動魄白忙活,車子前麵被砸了,他們還有四百裡才到目的地,現在已經是半夜了,一個個疲憊不堪,方安宴和君月月還都受了傷,他們驅著四處漏風的車,出了這個鎮子,在下個鎮子找了個旅店住下暫時休整。
小旅館很破,但是還算乾淨,床也很小,君月月進了房間,快速洗漱,癱在床上之後心裡決定等回去,一定要加強鍛煉,要是在末世這幾個山野村夫,她一隻手就能打到他們媽不認,她蓋著有點潮的,彌漫著劣質洗衣粉味道的被子,第一次懷念她金剛芭比的體型和能力。
昏昏欲睡的時候,方安虞洗漱好上了床,先查看了她的手,君月月朝著他笑了他,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就又閉上了眼睛。
方安虞卻沒躺下,小本子丟了,筆還在,他不知道從哪裡摸出的報紙,在空白處寫寫劃劃,最後遞給了君月月。
——你是不是很喜歡我弟弟?
君月月迷迷糊糊被推醒,看了之後,一頭霧水。
方安虞又用另一張寫道——你是因為他才和我結婚,也是因為他才決定回去之後要和我離婚嗎?
君月月不知道方安虞這時候為什麼要問她這個,她接過筆,有些敷衍地寫——沒有,不是,你彆胡思亂想,睡覺吧。
方安虞看著這幾個字,隔了一會兒,又寫了一句——你和我離婚後,會和他結婚嗎?
君月月被捅醒兩次,十分不耐煩了,嘩啦拿過報紙,刷刷寫道——什麼亂七八糟的!睡覺!!!
三個感歎號,深刻表達了她此刻的不滿,方安虞看了之後,沒有再寫,卻也沒有躺下,而是坐在那裡,回想著今晚,回想著從結婚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
他的人反應慢,短短一個多月的事情,他一直想到了深夜兩點多。
結婚一個多月,前麵的那些天沒用上一個小時,他想的,隻有後麵這三四天的時間發生的事情。
太多了,快要頂上他半輩子的經曆了,新奇刺激,讓他隻要想想,就覺得激動。
但是……方安虞看著君月月,想到白天在車邊,他看到是她拉著他弟弟的手抱著,還有晚上在床底的時候,她幫他弟弟擦臉……甚至想起先前那麼多次,她主動去接近他弟弟的每一件事。
方安虞想了很久很久,他不知道自己想通了什麼,隻是君月月睡到半夜,又被他給推醒了。
報紙遞過來,上麵力透紙背地寫著一句話——和我弟弟結婚的話,你還會和我……做嗎?
這句話確實有點……嗯,過於刺激,把君月月瞌睡和被吵醒的憤怒都給刺激沒了一大半。
方安虞這沒有道德底線又莫名其妙的問題,讓她閉著眼忍不住在被窩裡麵悶悶笑了起來。
不過她沒笑一會兒,方安虞突然掀開了被子,深更半夜,狗都睡了,君月月突然間感覺到一座大山壓頂,呼吸和笑聲一起被堵回了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