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從浴室裡出來, 發梢還在滴水, 他用毛巾擦著頭發, 意味深長的笑了。
莊怡的身體有些僵硬,她看見了凡渡脖子上的紅痕,再結合秦湛的話,她有什麼猜不到的呢。
“……”
少女端著盤子的手指用力到發白了,她努力的扯出微笑, 將東西放在桌子上之後,便迅速離開了彆墅。
“毛病。”凡渡道:“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嚇得。”
“小姑娘?”秦湛挑挑眉毛, “你知道她現在可不是。”
凡渡沒吱聲, 他把報告放下, 把自己陷進了沙發裡, 長歎了一口氣。
“你真的要這麼做?你知道我不放心你。”秦湛坐在了凡渡旁邊,他攬住心上人, 潮濕的發尾掃過凡渡的脖子, “更彆說還那麼危險, 而且我討厭那個人。”
“放輕鬆, 隻要我成功了……”凡渡壓抑著自己的亢奮,可眼神出賣了他。
他的眼中滿是秦湛無法理解的興味。
“說不定人類會進入新紀元呢。”
秦湛扯扯嘴角:“你不是救世主,彆把自己逼的太狠。”
“我是。”凡渡的語氣沉了下來,他嚴肅的看著秦湛:“你不懂, 隻有我有這個能力去改變一切,我必須付諸行動。”
秦湛複雜的醞釀話語,最終什麼也沒說。
“你不想看見世界上有更多你的同類嗎?”凡渡收斂起剛才的表情, 換上了一副微笑,他靠近了秦湛,用指尖劃過秦湛的胸膛:“常人不會理解我們的孤獨,也許王錦之擔心的沒錯,我在把人類往另一條道路引導。”
“隻要是你的決定,我就會支持。”秦湛握緊他的手。
隨後的幾天,凡渡更加默許了莊怡的異常舉動,而秦湛也不再時時刻刻看著她,他再次神出鬼沒的遊走於山林之間鍛煉菌絲的控製力,這給莊怡更多時間去接近凡渡。
不是口信就是做好的小食,她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
齊浩宇本來鬱鬱寡歡,尤其是見到莊怡天天圍著凡渡轉之後,他還不能把自己的憂鬱展露在領導麵前,每天都憋的特彆難受,直到凡渡和他談過,齊浩宇才重新恢複狀態,甚至也和凡渡一樣默許了這件事。
作為基地的小高層,還是戰場上頗為重要的一員,莊怡的變化被很多人看在眼裡,她掩飾的並不好,然而幾乎所有人都保持著沉默,莊怡並沒有發現不對。
“今天又來乾什麼?”凡渡的語氣並不冷硬,反而像是一種朋友間的調笑。
莊怡笑眯眯的坐在了凡渡身邊,似乎很享受和凡渡待在一起的時間,然而凡渡發現了她臉色的蒼白,為了遮掩,甚至還畫了口紅。
曾經的莊怡從來不會塗抹豔麗的顏色。
“聽說李詩琪姐姐……”她有些彆扭的吐出姐姐二字,“昨天晚上叫了緊急求助,到現在還躺在病床上,您知道我和她感情很好,我不能去打擾她,就隻能從您這問問了。”
“李詩琪啊,”凡渡揉揉眉間:“她昨天晚上忽然頭疼,差點沒有急性休克,我覺得她應該是姬蜂無意間寄生了比她階數高的宿主,被精神力反噬了。”
“是嗎,還真是糟糕……”莊怡虛弱的笑了笑,“對了,秦湛大哥呢?”
“誰知道他去哪鬼混了。”凡渡隨意道:“天天不回家,也許是我拘束了他的自由吧,你也知道他和常人不太一樣,他需要去發泄情緒。”
“他殺了好多變異獸。”莊怡瑟縮了一下:“總司令,其實說真的,我有點怕他。”
“怕他?他不會傷害人類的。”凡渡安慰道。
“不,我不是怕他傷害我,而是怕他傷害您。”莊怡小聲道:“您對他的好,我們都看在眼裡,可是他這個不穩定的狀態,說不定就會成為隱患。”
凡渡的目光陰沉了下來。
“對,對不起!我不是想說秦湛大哥的壞話,我隻是在擔心您而已。”莊怡連忙解釋。
凡渡的表情這才好了些:“你不懂,就算他再瘋一百倍,我也不會放著他不管的。”
少女捏緊了衣角,她暗自平息情緒,然後問道:“為什麼,難道他有恩於您嗎?”
“差不多吧,我們末世前就認識了,他幫助了我很多,甚至讓我從陰影中走出來。”凡渡苦笑一聲:“如果沒有末日,說不定我們倆現在已經在一起了。”
莊怡的聲音帶著一絲探究:“萬事沒有如果,您也明白的,其實,您是在回報恩情吧。”
凡渡遲疑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莊怡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臉頰忽然泛上緋紅,詭異的興奮充斥著她的內心。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什麼!
凡渡根本就不愛秦湛,隻不過是在報答末世前的事情而已,她還以為兩人的感情有多麼堅不可摧。
“總司令……”莊怡緩慢的叫著他的名字:“凡渡,凡哥,我能這樣叫您嗎?總司令總是有些距離感。”
凡渡點點頭。
“凡哥,我是真心疼你。”莊怡大膽的握住了凡渡的手:“你是這末世的第一人,是最強的進化者,還是整個春城基地的掌權人,這樣的你,不應該被束縛。”
“你說是自己拘束了秦湛的自由,其實不是,你才是被影響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