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肆湧而來的塘水迅速便吞噬了王瑤,許林安雙腳依舊定在原地,隻眯著一雙眼意味深長地盯著水花四濺的塘麵,看起來並沒有前去救人的打算。
片刻後,原還在撲騰的水麵最終完全沉寂下來。
一掌支著白樺樹冷眼旁觀的許林安,這才慢悠悠的抬腿往水塘邊走來。
深幽的潭水恢複了以往的碧藍色,一陣風吹過水波輕微晃動,除了岸邊兩道並不明顯的腳滑的泥印,好似完全看不出來幾分鐘之前剛吞沒了一條生命的危險。
許林安眯起眸子掃了眼恢複平靜的水麵,腳下不做停頓直接轉身往回走。
而因為沒有力氣再掙紮,漸漸沉下塘底的王瑤,失去意識前眼前最後一幕瞧見的,就是許森毫不留情轉身離開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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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今個兒惹毛了錢春萍女士,蘇容午飯也沒了小灶可開,她娘一視同仁的結果就是——粗糧紅薯飯配鹹菜,愛吃不吃。
雖說蘇容穿越到艱苦年代已經一個多星期了,但是這些天在吃食上她壓根沒怎麼吃過苦,哪天不是一個蒸雞蛋配細糧了?
當下還真是體驗了一回憶苦思甜,半碗粗糧紅薯下肚,嗓子都拉的刺痛。吃頓飯表情跟上刑具似的,連一旁的五哥蘇仕偉都有些看不下去,兩人交換了個視線,蘇容便趕緊將剩下那半碗還沒碰的粗糧趕到了蘇仕偉碗裡。
象征性扒乾淨碗底,蘇容瞅準了機會就往房間溜。
“你看看你家小妹被你娘慣得,連粗糧都吃不下去!咱們村哪家像你娘這樣偏心丫頭的?我們永勝長到這麼大吃過幾次精細糧了?今個早上你妹在村裡給咱家丟了這麼大的臉,也沒見娘對她說一句重話!”
吃過午飯回到屋裡頭的張霞,一想到蘇容就覺得心裡憋屈。就一個上午來了多少在她跟前說風涼話的了,開始她還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左右越想越氣,一屁股坐在床上就氣呼呼的跟著自家男人抱怨。
蘇仕誠是個老實巴交的性子,跟往常一樣對於王霞的抱怨一聲不吭,隻蹲在地上修補著大衣櫃的邊角。原也不想搭理自己婆娘,由她撒撒氣自己就好了,但是聽到
後頭心裡也來了氣。
猛然將手裡頭的老虎鉗擲在地上,沒打地坪的泥地上直接就被砸出了一個小氹,說出口的話也帶了三分火氣:
“王霞,你這話說得有沒有良心?咱家永勝哪就不是被寵著長大的了?攏共就吃過幾次粗糧?更彆說現在還有書念,那學費書本費不都是娘從公中出的?四弟五弟小妹他們有說過一句什麼嗎?你要真心疼就心疼心疼你閨女,給你扯過那麼多次布,你給她做過一件新衣裳嗎?
彆開口閉口就是我妹我妹,她也是你小姑子!再說現在可不是我們那個時候,婚姻自由她想跟誰結婚就跟誰結婚,我們老蘇家可沒誰會覺得她丟了我們家的臉!”
“不是我們那個時候?還婚姻自由?蘇仕誠你什麼意思?是不是不想跟我過了?!你現在倒是說起婚姻自由了?嗚嗚嗚......你這個沒良心的,我給你生兒育女,你就這麼糟踐我!.........”
這頭正打算進空間給自己開個小灶的蘇容,完全不知道王霞又因為她的事兒,跟自家便宜二哥吵了起來。當然就算知道了,她也不能怎麼辦,畢竟是人小夫妻關起門的私事兒,她一小姑子要去插一腳算啥事兒。
三天兩頭的吵也沒見人日子真不過了,說不定他們倆就好這一口。
剛轉身進入空間的蘇容,腳跟還沒站穩就被客廳裡正坐著的人給嚇了一跳。
“你怎麼又在我空間裡!”
來人除了許林安還有誰,又是一聲不吭的坐在她沙發上,此情此景熟悉的讓人頭疼。
“沒想到王瑤真的掉進水塘了。”
許林安也沒打算對蘇容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說明來意。隻是語氣平淡的好像在說毫無緊要的事兒:今天天氣不錯,你吃了嗎?吃了幾碗飯?
“當然是真掉了!難不成你以為我跟你說的都是假的不成!不對,她這會兒已經掉水塘了?怎麼還提前了呢!”
說到一半的蘇容似才反應過來,兩步走近許林安,猛地一掌拍向沙發靠背,上下打量了一下全身乾燥衣服沒有一點水汽的許林安。
“你沒救她?”
“嗯,沒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