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風景更有趣得多,但是通過一個小小的窗格隻能看到一點點,沒一會兒,糯糯就不乾了,他不要在屋裡,他想出去看看。
梁康生在這個時候進來了,他看著曲薏抱著兒子站在窗前,伸手將胖墩墩的兒子接過,在他屁股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下:“又不樂意穿衣服?才三個多月就這麼好動,再長大些怕是要上房揭瓦。”
說完,不管兒子樂不樂意,梁康生直接拿過一個厚厚的小被子將兒子裹得嚴嚴實實。
剛才是曲薏,糯糯會不樂意了乾嚎,麵對梁康生,這孩子一下就老實了,好像是知道抱著自己的男人更不會心軟一樣。
梁康生抱著孩子先出去,曲薏把自己收拾好也跟著往外走,今天家裡來了不少人,都是來看望小家夥的。
之前孩子小,不方便見外人。
方俊彥看著梁康生懷裡乖巧得不行的糯糯心都要化了,說什麼都要認乾兒子,梁康生沒反對,想著等兒子再大一點讓方俊彥帶一下午試試。
心滿意足地逗弄了一會兒乾兒子,等曲薏過來把孩子抱走,方俊彥才同梁康生說起正事:“康生,明年的鄉試你準備下場嗎?”
“自然要去,準備了這麼久,再不下場都快忘了怎麼寫文章了。”梁康生開了個玩笑,然後問方俊彥,“你呢?”
“去試一試吧。”方俊彥笑了笑,他覺得自己學到頭了,再怎麼學都沒什麼進步,夫子們也說他考中的幾率比落榜的幾率大。
不過讀了這麼多年書,總要去了考場再說。
糯糯的百日宴過後沒幾天就是過年,這個年是最近幾年最輕鬆的年,沒有了某些人的煩擾,還多了個給大家帶來歡樂的小家夥。
有了孩子的“咿咿呀呀”聲,整個梁家都充滿了生氣,新的一年一定越來越好。
過年後時間過得更快,轉眼新一年的釀酒結束,封罐入窖。
梁家要忙的事暫時告一段落,梁康生那邊就該準備動身了,他要去府城參加鄉試。
這次鄉試曲薏還是想陪著梁康生一起,但他又放心不下還在繈褓裡的糯糯。
正糾結著,莊氏替他做了個決定——不止曲薏去府城,他們一家五口一起去。
這樣曲薏既可以陪著梁康生,又不用和兒子分開,路上還有莊氏和梁父照顧孩子,不至於太慌亂。
隻是要帶著幾個月大的孩子出門,準備的東西著實不少,好在出發的時候天氣已經轉暖,至少不用擔心孩子吹冷風。
二月中旬,春暖花開,正是出門踏春遊玩的時節。
梁家人再次包袱款款出發,這次不是為了陪懷孕的曲薏避暑,而是和梁康生去府城參加鄉試。
同他們差不多時間出發的還有曲耀文,他是去參加同在府城的府試。
曲耀文去年過得不是很好,家裡家外的事一大堆讓他幾乎沒法安心讀書。
況且曲家分家後沒有另外幾房的血可以吸,曲老太越發摳門,不論是讀書還是參加科考的花費很大。
他有種預感,這次府試是他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他這次過不了府試,那他以後過府試的可能性更小,不僅僅是錢財,更因為他的心靜不下來了。
***
梁家一行人到了省城,方家已經幫他們找了個合適的院子,讓梁家人安心住下,也好讓梁康生安心備考。
在梁康生和方俊彥為鄉試做最後的準備時,梁父帶著孫子、陪著莊氏在府城看房子,莊氏仔細考慮過了,買房子的好處多多。
如果梁康生這次鄉試過了,那他以後就是舉人老爺,在府城置辦產業沒錯,他們一家人在府城總要有個落腳的地方。
如果梁康生這次鄉試沒過,那她就說服他,和兒夫郎、孫子一起在省城住下,陪著他在府城的書院安心讀書。
梁父聽著妻子絮叨的話頻頻點頭,最後他發現了一個問題,意思是在府城買了宅子沒有他的份?
“酒窖不能搬,除了家傳的米酒,還有薏哥兒釀的果酒,相公你要忙的事多著呢,怎麼能常待府城,不過你放心,我和兒夫郎會偶爾帶著孫子回去看看你,你也能來府城看我們。”莊氏笑了笑,一副有孫萬事足的樣子。
梁父想為自己爭取一點,但看著妻子已經轉頭和孫子逗笑,他最後什麼話都沒說。
為了不給梁康生壓力,梁父和莊氏沒有提宅子的事,打算等到他鄉試考完出來再說。
三月二十日,晴空萬裡無雲,眾多參加鄉試的學子彙聚在鄉試貢院外等待入場。
曲薏和梁父他們在貢院外的茶館二樓要了個小小的包房,他抱起糯糯焦急地在窗口張望。
踏上台階正在接受官兵檢查的梁康生心有所感,他回頭看向曲薏的方向,雖然距離太遠看不清臉,但是看著那個抱著孩子的身影他心中十分安定,從容不迫地拿著自己的東西走進向考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