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1 / 2)

考試的時間隻剩下最後五分鐘,陸持神色莫名的坐在座位上,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熟悉,考卷上的試題,按照學號坐在周圍的同學,就連講台上監考老師來回踱步的頻率都和夢境中一模一樣。

刺耳的鈴聲猛然響起,周圍的同學一個個起身離開,監考老師站在講台上,提醒大家注意考試紀律,把筆放下不要再答題了。一邊說著,一邊從講台上走下來,按照順序收考卷……

陸持有些艱難的吞了吞口水,握著碳素筆的右手微微發抖,滴滴冷汗從額頭上溢出來。

“同學,同學,你還好吧?”

“啊?”被監考老師拍肩膀的動作驚醒。陸持猛地抬起頭,怔怔的看著監考老師。

“這位同學,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呀?要不要送你去校醫室?”監考老師看著麵色蒼白的陸持,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又摸了摸他的脈搏:“你怎麼出了那麼多汗,心跳也特彆快。”

監考老師說著,示意考場內還沒離開的考生到飲水機前接一杯熱水過來。

陸持接過盛裝熱水的紙杯。略微燙手的溫度從掌心傳來,陸持僵硬的思維似乎也慢慢熨燙開來。他衝著監考老師笑了笑,開口說道:“謝謝老師。我沒什麼事兒,就是頭有點疼。”

“最近天有點兒熱,你是不是中暑了?我讓其他同學陪你去趟校醫室吧?”

“不用了。”陸持搖了搖頭,將自己的英語考卷交給監考老師:“我真的沒事兒。”

“那好吧!”見陸持堅持,監考老師也不好再說什麼,他點了點頭,溫聲囑咐道:“那你自己注意點兒,要是難受的厲害,也彆強撐著,趕緊去校醫室。畢竟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監考老師說著,又拍了拍陸持的肩膀,這才離開陸持的位置去收其他學生的考卷。

為了鍛煉學生的應試能力,燕大附中的考試形式跟高考一樣,都是兩天,每天考兩場。高二和高三年級考完英語後就直接午休了。然而高一年級的學生還在正常上課。所以高二和高三年級的同學也不敢喧嘩吵鬨打擾到彆人,隻能靜悄悄的離開教學樓。

陸持在考場發呆時耽誤了一會兒,等他離開的時候,整個樓層都沒什麼人了。陸持就這麼恍恍惚惚的一直走到教學樓外,被一直守在樓底下的嶽斌叫住了。

“你怎麼才下來呀,等你好半天了!”嶽斌將一瓶罐裝的核桃奶塞到陸持的手上,笑嘻嘻的說道:“給你喝,補腦的。”

說著,嶽斌也留意到陸持過分蒼白的臉色:“你這是怎麼了?該不會是腦震蕩的後遺症發作了吧?”

“沒什麼,我就是覺著……”我有點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做夢了。

我究竟是活著還是死了,現在的一切究竟是真實還是臆想?為什麼我會接連夢到還沒發生的事情?或者說,為什麼我的人生總是在不斷的重複著?

陸持的視線從嶽斌、張揚和其他小夥伴的臉上一一掃過。

嶽斌等人全都發現了陸持的不對勁兒,屏息凝神的等著陸持接下來的話。

沉默了好半天,陸持才勉強一笑,淡淡說道:“……我就是覺得,那卷子上的題我都會做!”

“嗨,我還當什麼事兒呢!”被陸持的大喘氣嚇了一大跳,張揚一拍大腿:“你是不是耍我們玩兒呢?你都把那九本筆記背下來了,這卷子還有什麼不會做的?”

“我說老陸同學,你可不太地道啊。我們大家這麼擔心你,你跟我們玩兒這個!”張揚抱怨了一句,不由分說的攬著陸持的肩膀往食堂的方向走:“要不是看在你大病初愈的份兒上,我非得敲你一頓不可!”

其他幾個同學笑嘻嘻的圍過來插科打諢,也都湊趣的抱怨陸持學壞了。陸持也隻是笑笑不說話。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唯有嶽斌皺了皺眉——他總覺得陸持剛才要說的,好像不是這個。

因為下午還有一場數學要考。中午吃完了飯,大家就想著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陸持是住校生,就想著回寢室睡一會兒。張揚對此敬謝不敏,嬉皮笑臉的說道:“彆啊,光睡覺多沒意思,要不咱們去網吧,我教你打遊戲呀?”

陸持怎麼可能有心思打遊戲。他衝著張揚搖了搖頭,歉然說道:“我有點兒頭疼,就不去了。”

“應該是用腦過度了需要休息。”嶽斌手插著兜,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臉色一直很蒼白——氣色簡直比住院那幾天還不好的陸持。衝著張揚幾人說道:“這樣吧。我送陸持回寢室,你們幾個出去玩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陸持話還沒說完,就聽張揚笑嘻嘻的說道:“你自己還真回不去。”

張揚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嶽斌:“你換寢室了,現在跟我和嶽斌住一屋。對了,還有你們班的潘天博。”

陸持一愣。他什麼時候換的寢室他怎麼不知道?

“我們幫你換的。”嶽斌留意到陸持的神色,笑著解釋道:“反正你原先的室友跟你也不太熟。跟我們住一起,大家相互還有個照應。”

張揚笑嘻嘻的接口道:“可不是嘛。這還是嶽斌特意找孫老師調的,要不然學校還不讓呢。”

陸持敏銳的注意到嶽斌說的是“反正你原先的室友跟你也不太熟”,而不是“你跟你原先的室友不太熟”,他也不知道這裡邊究竟有什麼問題,隻好笑道:“那好吧。就麻煩你送我回寢室了。”

“不麻煩,正好我也回去睡一覺。”嶽斌說著,順手接過陸持的書包單肩背著,回頭叮囑張揚:“下午三點鐘考試,你們可彆玩的忘了時間。”

“放心吧!”張揚衝著嶽斌一擺手,帶著小夥伴們呼啦啦的走了。

一大幫人隻剩下嶽斌和陸持。嶽斌打量著陸持,小心翼翼地道:“你要是想說什麼,或者想問什麼,那就問吧!”

陸持原本都不想提這件事兒了。沒想到卻被嶽斌看穿了。他定定的看著嶽斌,很久沒說話。久到嶽斌都以為陸持不會開口了,陸持才緩緩問道:“你說,腦震蕩的後遺症會不會讓人變成神經病?”

嶽斌一愣。下意識問道:“什麼意思?”

“就是……可能會出現幻覺什麼的。”陸持想了想,也不知道該怎麼描述他現在的情況——況且有些事情,他還不確定要不要說,該不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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