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持細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之前是沒有察覺,可是剛剛仔細回想了一下才發現,給我做飯叫我起床陪我健身提醒我睡覺,知道我喜歡吃的每一道菜,還要操心我胃不好不能吃辣不能吃垃圾食品。這些事情沒有一件是室友或者兄弟必須對朋友做的。但是你為我這麼做已經很久了。”
“我又換位思考了一下,如果你也對彆人,無微不至的做了這些事……”陸持說到這裡,微微一頓,似乎幻想到了那種情景,表情有一閃而過的不滿:“我會生氣。”
“所以這種情緒應該也不是室友或者兄弟之間必須存在的。”
似乎是預料到什麼,嶽斌的心臟突然開始劇烈的跳動,強烈的戰栗感從尾椎過電一般竄上脊椎,直直刺入心臟,然後隨著血液的流動蔓延全身。他渾身輕輕顫抖著,整個人開始眩暈,口乾舌燥,他下意識的捏緊了陸持的手,察覺到陸持的指尖被凍得冰涼,又順手握著陸持的手揣進衣兜。
陸持彎了彎眉眼,繾綣的笑容順著眼角眉梢氤氳開來,似乎連聲音都暈染上一層春暖融融萬物複蘇的溫度。他笑著說道:“我喜歡你為了我學做新菜,每天早晨叫我起床陪我晨跑,晚上一遍遍催我睡覺的每一件事,包括你背著我偷偷扔掉我新買的速溶咖啡然後換上可可粉,在我吃完麻辣小龍蝦和泡椒雞爪後不忘熱一杯牛奶給我,每天中午或者晚上費心尋找學校附近符合我口味的飯館。然後……”
陸持說到這裡,突然上前一步,下一秒,嶽斌隻感覺到額頭微微一濕。陸持微微後退,同時抽/出自己塞進嶽斌衣兜裡的手:“即便是這種程度的親吻,我也不排斥。”
嶽斌:“!!!”
“所以,我覺得我大概也是喜歡你的。至少不是兄弟之情的那種喜歡。”陸持淡定的做陳述總結。當他說完這一句話,陸持微微一頓,整個人感覺到莫名其妙的輕鬆了。仿佛一直縈繞在頭頂的烏雲頃刻間散開,金燦燦的陽光傾灑下來。
然後,陸持就看著嶽斌一張煞白煞白的臉突然變得通紅,每一根頭發絲兒都冒著騰騰熱氣,整個人就像是風化裂開的石膏雕像,一寸一寸碎成渣渣。
“嶽斌,你還好吧?”
“咳咳咳咳……”指尖輕輕的敲了敲肩膀,回過神來的嶽斌立刻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嗦。整個人風中淩亂的指了指自己的額頭,又指了指嶽斌,語無倫次的說道:“你、你、你……我、我……吻、吻、吻……”
看著已經激動到連話都說不完整的嶽斌,陸持一笑:“也許現在,我們該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好好聊一聊了!”
幾分鐘後,兩人坐在一間環境優雅氣氛安靜的咖啡廳裡。陸持點了兩杯咖啡和一疊小甜點,又向服務生要來兩份紙筆,一份分給嶽斌:“現在,我們可以討論一下這段感情可能持續多久,我們又能為這段感情付出到什麼程度!”
嶽斌立刻舉爪:“我發誓,我肯定會一輩子都喜歡你的。我這輩子隻喜歡你一個人。”
他臉色緋紅眼眸清亮,即便坐在沙發上也忍不住輕微搖晃,臉上掛著癡癡的笑容,整個人就跟磕了藥似的,仍舊沉浸在某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興奮狀態。
陸持的動作微微一頓。他有些無奈的看了嶽斌一眼,沉著客觀的強調道:“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是一成不變的。就連股票期貨和基金都不能保證一輩子隻漲不跌,更何況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既然我們兩個已經決定在一起,並且希望這一段關係能夠維持的時間儘可能的長,以及在這一段關係中,我們的狀態儘可能的穩定,那麼我們就需要創造更多的客觀條件來輔助我們維係這一段感情。”
嶽斌:“……”
他乖乖的拿起筆,就像從前被陸持盯著背課文背案例一樣,認認真真勤勤懇懇的表態:“你說得對,我們應該這麼做。”
陸持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始發問:“你說你喜歡我是嗎?”
嶽斌小雞啄米似的飛快點頭。
陸持:“喜歡到什麼程度?”
嶽斌:“……”該用哪種量詞才能精準的描述出他對陸持喜歡的程度?在線等,挺急的。
麵對新晉戀人眼巴巴的,求知欲強烈到幾乎能媲美兩百瓦燈泡的眼神,陸持心虛的低斂眉眼。對於這種完全沒有辦法量化的情感問題,他也有些沒轍——至少他現在也無法確定他們之間的進度該進展到哪一步。
陸持想了想,索性在白紙中間劃了一道豎線,在豎線左邊寫上現狀,在豎線右邊寫上允許改變的,然後在紙張的最左側標上進度。
“我們剛剛經曆了告白階段。” 陸持在白紙最左側標上“告白”這個單詞。然後,正色說道:“……那麼接下來,我們需要確定,在告白後的第一個相處階段,我們能接受到什麼程度……”
看到陸持把兩人的感情問題當做正式工作來應對時所爆發的強大氣場,那張依舊淡定從容冷靜禁欲的英俊麵容,說話時一張一合的薄唇,嶽斌突然感覺到一陣腰軟腿軟。然後,一股熱流過電一般,突然竄到某個不可描述的部位,嶽斌頓時像被電打了一樣,整個人輕微的顫抖著。他顫顫巍巍的端起咖啡杯,企圖借助喝咖啡的動作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就聽陸持繼續說道:“我先說,即便我們已經是戀人了。短時間內,我還是沒辦法接受深/吻,撫/摸或者上/床——”
“噗!”嶽斌一口咖啡全都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