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以嶽家人的涵養,越是生氣越是機警,但見嶽斌不動聲色握了下拳頭,一臉不耐煩的說道:“喜新厭舊本來就是男人的本性,你才知道嗎?”
劉洋又聳了聳肩膀,笑嘻嘻說道:“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那種人。”
頓了頓,劉洋看著嶽斌,看似閒聊實則意味深長的說道:“我可是個念舊的人。在Y國留學這麼多年,最懷念的就是咱們幾個在國內念書的日子。可惜那段時光太短暫了,咱們也都太小了。”
嶽斌聽到這一番話,似乎也想到了少年往事,神色不由自主的柔和下來。
劉洋見狀,眼眸閃爍了一下,苦笑著說道:“其實這次回國我挺失望的——總覺著你們大家都長大了,走遠了,隻有我一個人還留在原地,傻乎乎的等著你們回頭呢。也不知道你們是不是早就不耐煩了。”
“好端端的說這種話乾嘛!”嶽斌不自在的撓了撓脖子,彆彆扭扭的嫌棄道:“娘們兮兮的。”
劉洋苦笑一聲:“我不是一直都這樣嘛!”
“娘們兮兮的,懦弱膽怯的,沒擔當的,甚至會膽小到拉女孩子給我做擋箭牌的,黏住一個人就像大海裡抱住一根浮木死乞白賴不肯放手的……”劉洋一頓自黑,站在嶽斌跟前,垂頭喪氣的說道:“也是,我這種人,就連我自己都討厭我自己,更何況是你們呢。”
嶽斌這個人,身上擁有一切少年男孩兒該有的熱血義氣,所有富二代具備的驕矜散漫脾氣火爆等等缺點也一樣不少。他很善良,很聰明,活得通透。又因為從小受到的家庭教育,以及親人們無微不至的關懷和愛護,讓他自幼便成長在一個相對陽光鮮活的環境裡。就好像一位呆在水晶皇宮裡觀察世界的小王子。他能看到外麵的風霜雨雪人生百味,卻始終生活在溫室中,也無風雨也無晴。這樣的經曆導致嶽斌的眼界很寬,但是心腸很軟。很多時候,即便察覺到了貓膩,在不影響整體局勢的情況下,他也寧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用句俗話來概括,就是吃軟不吃硬。尤其是在麵對熟人的時候。
“你要是總這樣,那就特彆沒勁兒了!”即便察覺到了劉洋在刻意討好賣慘下的汲汲營營,嶽斌還是很給麵子的給了個台階:“咱們有事兒說事兒,你老弄得傷春悲秋的,真讓人膩歪。”
劉洋聞言,頓時“破涕為笑”,眉眼彎彎的說道:“你要是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其實我也特彆害怕你們都討厭我了。”
“隻要你不做讓人討厭的事情,就沒人會討厭你。”即便不想跟劉洋計較,思及某人三番兩次的打斷他的好事,嶽斌還是忍不住懟了一句。
劉洋又是一陣苦笑。順著嶽斌的話反問道:“那要是我一不小心做了讓你們討厭的事情呢?”
“既然在沒做之前就知道你的做法會讓人討厭,那又怎麼可能是不小心才做出來的?”嶽斌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所以遇到這種事情,彆人的想法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心裡是怎麼衡量的、”
劉洋聞言,頓時一愣。若有所思的看向嶽斌。
然而嶽斌卻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了。他扭頭看著陸持,溫聲問道:“你冷不冷?”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陸持搖了搖頭。伸手揉了揉自家斌斌的腦袋。
他們家這根草真是越來越帥了!
看著陸持一閃而過的老懷大慰,嶽斌沒好氣的拍開戀人的爪子。
摸摸摸,摸什麼摸,不知道男人的頭不能隨便亂摸嗎?真是的,兩米八的氣場都給摸掉了!
嶽斌氣哼哼的鼓了鼓臉頰,借著有外人在場的機會,壯著膽子也摸了摸陸持的腦袋。
陸持莞爾一笑,根本不在意。
劉洋看著兩人熟稔親昵的互動,一時間心緒複雜。
即便自身素質不怎麼樣,智商情商也沒能發育到令人信服的程度。但是劉洋能憑借自己的本事融入嶽斌張揚的交際圈子,並且讓這些心高氣傲,個性乖張的富二代們心甘情願的幫他關照他,除了相似的家庭背景和父輩之間的利益世交外,劉洋自然也是有其自己的本事的。
而他的本事,就在於適當的察言觀色,恰到好處的投其所好,以及特彆的識時務。
正如他當年看準了嶽斌等人在中二期最為推崇的兄弟義氣和俠義心腸,順勢把自己擺在“被拯救者”的弱勢地位,然後順理成章的接受了好兄弟好閨蜜的諸多幫助一般。
而今劉洋也一眼看穿了嶽斌等人的不以為然。
還真是有點失算了!
劉洋心中哂笑,從校園網的崛起曆程當和股權分配案例中,自以為看穿了嶽斌和其他人的脾氣心性,自以為這些發小們仍舊沒有脫離中二期,所以才維持當年的人設,直接出現在大家。結果卻棋差一招——原來這麼些年,這幫傻白甜不光長了個子,還都長了點腦子。
劉洋眨了眨眼睛,索性維持著自己原來的人設,開門見山的說道:“好吧。我相信你也猜出來了,我們家這次回國,是有事情想要求你幫忙的。”
他的目光先轉向嶽家大宅,又轉到陸持的臉上,最後直視著嶽斌,笑容苦澀的說道:“說實話,我知道我這麼做很煩人。可是除了你們,我真的不知道還能求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