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稷動了動身子,難以言喻的酸澀從身上傳來,手臂上殷紅的印子看著像是被捏青的。
這人手勁倒是挺大。
他轉頭看著一旁放著的手機,遲疑了一下,隨後拿起來。
大約是繼承了這具身子記憶的緣故,手裡的東西看起來陌生,可操作起來的時候,熟悉且絲滑。
上麵各種圖案見所未見,可看一眼又很快明白這些都是什麼東西。
這個時代比他所在的地方要先進的太多了,神奇而又令人驚歎。
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距離“未婚妻”捉奸隻剩下幾分鐘了。
霍稷眼神掃過周圍,床鋪淩亂不堪,衣服散了一地。
眼前的景象顯然非常符合書裡所描述的,混亂不堪,曖昧不已。
霍稷轉頭看著身邊的人,書裡對於這個人的描述並沒有多少,仿佛一個無用的工具人,在完成捉奸任務之後就銷聲匿跡了,再也沒有關於對方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未婚妻故意安排的人。
他想了想,伸手拿過一旁的衣服,從兜裡翻出了兩件東西。
一把車鑰匙,一張信用卡。
今天算是一個轉折點,一旦被捉奸在床,“霍稷”就會身敗名裂,他必須離開這裡,不能給對方陷害他的機會。
但眼前這個人……
霍稷麵無表情地將卡放在了一旁的床頭櫃上,還翻開手機找到自己的聯係方式給寫了上去,隨後轉身利索的穿上衣服,忍著酸痛,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間屋子。
假設這人是對方安排的人,無非就是為了錢,有這張卡,他就可以查到對方的消費記錄,順藤摸瓜,拿到對方危害他的證據。
他從來就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更不用說被人給下了藥,還能心平氣和地將對方當做自己的未婚妻。
如果隻是一個誤打誤撞的無辜的人……
霍稷看著這張側顏,怎麼說也是第一個,留下聯係方式,對方應該知道是什麼意思吧。
可惜這個時代不能誅其九組,淩遲處死,隻能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霍稷並沒有直接離開酒店,而是去了同層樓的衛生間裡靜靜地等著,樓下說不定有人一直盯著他的行蹤,一旦出門,對方肯定會通風報信,打草驚蛇。
跟他預想的一樣,沒等一會,走廊裡傳來匆匆忙忙的腳步聲。
隨之而來的,便是兩個女人的聲音。
“雅芙你放心,那個臭小子要是真的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阿姨一定為你做主,不會放過他的。”
“阿姨,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如果阿稷真的不喜歡我,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做出……做出這樣的事情。”
女生的聲音帶著哭腔,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好像霍稷真的是她愛的死去活來的未婚夫。
直到腳步聲從耳旁消失,往儘頭的房間過去,霍稷這才不慌不忙地從衛生間裡出來,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在他們身後進了電梯。
不管他們看到什麼東西,這場捉奸注定是不能成功了。
剛剛穿來的陛下信息還沒有接收完整,所以不知道,還有個東西叫監控,也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全都被走廊裡那個小小的攝像頭記錄了下來。
電梯一路到達了地下停車場,霍稷拿出車鑰匙沉默了幾秒,隨即開鎖,車子閃動的燈光給他指引了方向。
他慢吞吞地走了過去,打開車門,直到坐在駕駛座上,全身繃緊的肌肉這才鬆懈下來。
樓上發生了什麼,他已經不願意去關注了,這種低端劣質的陷害手段根本不值一提,隻要沒有抓住現行,他就可以一口否認。
這件事情他必然會報複回來,隻是現在情況似乎並不是很好,因為他發現自己熱的慌。
他好像發燒了。
這具身體原本也健康不到哪兒去,昨天折騰了一宿,而且從他受傷的情況來看,他才是被壓的那個,傷口又沒有得到及時處理,會發燒簡直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霍稷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既然都讓他重來一回了,怎麼就不能早點,回到下藥之前。
這點發燒對他來說,壓根不算事,常年被疾病纏繞的身子已經讓他習慣了這種感覺。
霍稷發動車子,憑借著身體的記憶,轉動方向盤,一路開了出去。
而此時此刻,酒店樓上,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沉睡中的男人。
男人頭痛欲裂的睜開眼,還沒有消退的起床氣讓他看起來充滿著陰鷙的感覺。
他壓根沒有注意到淩亂的床鋪,穿著拖鞋懶散地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
男人眉眼間帶著說不出的戾氣,抬頭看向她們倆。
“滾。”
紀雅芙被這突如其來的滾字給嚇到了,原本隻是裝哭,這下是真的忍不住哭了起來。
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這根本就不是她安排的那個人,難道是找錯地方了?
紀雅芙心裡忐忑萬分,然後房門就在她們麵前砰地一聲關上了。
就在她還想繼續驗證一下的時候,楚淑珍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來電顯示——霍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