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她難過的是,她喜歡的人在這裡,此時此刻,連解釋都是多餘的。
她咬了咬下唇,哭著說道:“我本來……是想給阿稷一個驚喜的。”
驚喜?
驚嚇還差不多,霍明生心臟病都快嚇出來了。
這要是以為他為老不尊,對小輩做些什麼事情,他下半輩子哪還有臉活。
這種前言不搭後語的表達,問題就非常多。
霍稷腦袋有些暈沉沉的,他對這種感覺太熟悉了,晚上那點涼風,大概率是將他給吹生病了。
但是思維卻是清楚的很。
“以前,我想牽你的手都難,還得看你臉色,你確定突然來這麼一遭是給我驚喜?”
楚淑珍臉色一變:“阿稷,你在說什麼?”
小情侶牽手擁抱,這都是最自然的反應。
霍稷對雅芙有多好,大家這些長輩都是看在眼裡的,在長輩麵前沒有什麼親密的舉動,可以理解為害羞。
但如果私下裡相處,牽個手都要詢問,那問題可就大了去了。
霍稷:“我說什麼,紀小姐應該很清楚才是,咱們這場婚約,委實沒有要繼續的必要了。”
紀雅芙猛地抬起頭:“阿稷,你說什麼?”
她確實想要跟霍稷解除婚約,從她見到霍柏的第一麵開始,她就喜歡上了這個男人。
霍柏成熟,帥氣,能力強,還掌管公司,不管是從哪個角度都比霍稷這個病秧子要強上百倍。
她想了這麼多年,就想跟霍稷解除婚約。
可當這個話從霍稷口中說出來的時候,紀雅芙完全愣住了。
就好像一直擁有的東西,那一瞬間消失不見了。
霍稷往前麵走近了,眼神玩味地看著她:“這不是你一直以來都渴求的結果嗎?你既然不想跟我結婚,那就解除婚約,剛好……我也不喜歡你了。”
我不喜歡你了。
霍稷輕飄飄的一句話落在紀雅芙的耳中有如驚雷一般,炸得她腦袋都嗡嗡的。
他怎麼會不喜歡我呢?
一定是聽錯了。
霍明生:“胡鬨,你們倆都定親這麼久了,外麵誰不知道雅芙你的未婚妻,這是兒戲嗎?說解除就解除。”
霍稷無所謂地看著他,語出驚人:“難道你還想讓這種事情再來一次?”
霍明生:……
再來一次,他可能真的要犯心臟病了。
楚淑珍揉了揉額角,覺得腦袋更痛了。
“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你們倆都先冷靜一下,今天這事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雅芙,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這大半夜,一家人圍著一女孩講退婚的事情,傳出去,霍家還怎麼在商場上走。
霍稷這次倒是一點都沒有猶豫:“不管怎麼說,這婚事我是退定了,愛怎麼著怎麼著吧,我走了。”
楚淑珍:“你去哪兒?”
霍稷:“北郊的彆墅,你不會指望我睡那個被人碰過的被子吧。”
說著事不關己一樣,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楚淑珍覺得兒子跟從前不一樣了,以前可沒這麼大的脾氣,也從來不會說這些話。
一定是有原因的,是不是被情所傷啊?
霍稷出了門隻覺得腦袋更暈了。
還好隻是虛驚一場,不過借著這事將退婚的事情說出來,表明一下立場,給霍家二老打個預防針,也好方便後麵做事。
車子停在大門外,厲清弘靠在車子上,一直看著大門的方向。
看到人走過來,轉身拉開副駕駛的門。
霍稷靠在座位上,閉上眼睛,隻覺得有些冷。
很快,身邊又靠過來一具溫暖的身體。
他微微睜開眼,對方手裡拿著安全的扣子,正越過他的雙腿,輕輕地將安全帶給扣上。
霍稷覺得剛才因為那些雞飛狗跳的家事躁動的心情在這一刻都平靜了下來。
他聽到厲清弘輕聲地說道:“困了就睡吧,到家了我叫你。”
說完還順手替他將座位給放平了。
霍稷難受的很,低低的應了一聲:“嗯”
然後就閉上了眼睛。
鼻間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清香,這是厲清弘身上獨有的味道,聞起來心安的很。
車子啟動,緩緩地開了出去。
霍稷閉上眼睛,沒多久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隻知道睡到後來身上熱的慌,很快腦袋又涼的慌。
冷熱交替,連夢境都變得複雜起來。
又看到了那幫太醫急躁的勁,說什麼陛下要保重龍體,切勿勞累。
這不都是放屁嗎?
當皇帝不勞累,可能嗎?
好逸惡勞的那種是昏君。
但轉念一想,他都不是皇帝了,怎麼還能做到這種夢?
總之就是亂七八糟的,整個人在清醒和迷糊之間反複橫跳,直到手背一痛。
霍稷猛地睜開了眼睛。
“醒了。感覺怎麼樣?”
霍稷轉過臉看見厲清弘那張臉,他身後還站著一個陌生人。
“你發燒了,熱度很高,這是醫生,剛給你打了點滴。”
厲清弘手裡還拿著一塊毛巾,樣子看起來疲憊極了。
霍稷緩緩開口,隻覺得嗓子疼的厲害:“朕……我睡了多久?”
厲清弘:“一天一夜。”
難怪身上難受的慌,躺這麼久不動,四肢都快麻了。
“他底子原本就不好,一生病就容易昏睡,而且恢複期比一般人都長,所以平時還是要注重保養。”
家庭醫生一邊收拾,一邊囑咐著。
厲清弘眼眶都是紅的,不知道熬了多久。
他看著霍稷,突然問道:“那天回去,你也發燒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