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稷以前就是太操勞了,一刻都停不下來,隻要清醒著,想的都是國事。
現在就非常享受這種腦袋放空的狀態,什麼都不想,隻想躺著發呆。
他沉默了一會,想問問對方能不能再給他盛碗粥,可看過去的時候,厲清弘已經縮在沙發裡睡著了。
對方身長腿長,這個單人沙發對他來說還是小了些,睡在這裡麵,有種委屈巴巴的感覺。
霍稷目光落在他那張臉上,這張臉太戳他的審美了,以至於他能夠一在地容忍對方不斷地探入他的地盤。
陛下不得不承認,跟厲清弘待在一起的時候,他很輕鬆,很愉悅,很省心。
比待在那個家裡,要舒服的多。
其實,就一直住在這裡的話,那也挺好的。
霍稷想著對方的手藝,覺得不然雇他當個廚子也行啊。
他來付薪水,對方既能有工作,又能住在這裡,簡直就是一舉兩得。
懷著這樣的想法,陛下在暖暖的夕陽下又睡著了。
而此時的紀家,早已經翻開了鍋。
王憶蓮在客廳裡走來走去的,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蚱一樣。
紀寶良忍不住說道:“你彆走來走去了,晃的我頭疼。”
王憶蓮:“我怎麼能不急,人家霍稷都要解除婚約了,跟咱們家解除婚約!這麼大的事情,我能不著急,我說你怎麼無動於衷呢?”
紀寶良:“這事還沒定下呢,那孩子說不定就是氣頭上說說而已,咱們兩家都訂婚這麼久了,哪是他說解除就解除的。”
王憶蓮說著又一屁股坐在了紀雅芙的旁邊:“我說你啊,早跟你說過了不要把自己弄得邋裡邋遢的,多去霍家走走,現在好了,要跟你解除婚約了。”
紀雅芙這會已經挺煩了,翻來覆去的就是這幾句話,她不耐煩地回道:“那個病秧子有什麼好,解除就解除,有什麼大不了的。”
王憶蓮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你說什麼?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呢,這話也就在家裡說說,千萬不能給傳出去,要是被霍家知道了,那可就麻煩了。”
紀雅芙:“我本來就不喜歡那個霍稷,是你們非要我嫁給他,還要我去討好他們,我看你們根本就是拿我當工具,壓根就不愛我。”
王憶蓮聽到這話,氣的血壓都快上來了,忍不住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知道我當初費了多少勁才讓霍家相信你的命格能讓霍稷活下去,你現在竟然跟我說這種話,你對的起媽媽的心意嗎?”
紀雅芙頓時愣住了:“你是說……我跟霍稷訂婚,是你們設計的?”
王憶蓮哼了一聲:“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衝喜的說法,要不是我暗中安排,你以為你能跟霍稷訂婚,能在霍家自由出入這麼多年,你彆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想嫁進霍家,連門檻都摸不著。”
紀寶良:“我跟你說,解除婚約這個事,想都彆想,你這輩子生是霍家的人,死是霍家的鬼,明天備上厚禮,一起去霍家,好好談談這個事情。”
紀雅芙一聽,頓時不樂意了,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我不去。”
雖然剛開始聽到霍稷說退婚的時候,她心裡很難過,但事後想了想,隻有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取消,霍柏才會將她當成一個女人來看。
不然在他的眼裡,自己永遠都是弟媳婦。
這是她難得的機會,她必須把握住。
王憶蓮聽到她這麼說,忍不住抬起了手,就想扇她,但是巴掌又沒落下去。
明天要去霍家,可不能在臉上留下印子。
“紀雅芙,你想清楚了再說話。”
紀雅芙咬著下唇,抬起臉,看著王憶蓮,終是說道:“霍家又不是隻有霍稷一個人。”
紀寶良一愣:“你什麼意思?”
王憶蓮也是愣住了:“你這話……”
紀雅芙再接再厲地說道:“霍稷身子不好,跟他結婚能維持多久,說不定哪天他就沒了,到時候我依靠誰,但是霍柏就不一樣了。”
當初王憶蓮也不是沒有想到這一遭,但是霍柏是霍明生那個死掉的前妻生的,沒個媽,所以當年壓根就不在她的考慮裡。
但是霍稷就不一樣了,就算身體不好,可他有個媽在。
隻是沒想到,這些年過去,霍柏能力越來越強,不僅沒有被楚淑珍給虐待,甚至霍家好多產業都交到了霍柏的手中。
說他是燕市的新貴,一點都不為過。
紀雅芙看著兩個人有些動搖的表情,繼續說道:“你們見到霍柏身邊有哪個女人靠近過,沒有對不對,但我就不一樣了,我可以自由地出入霍家,近水樓台。柏哥哥對我很好的,隻不過因為我跟霍稷之間的婚約。”
王憶蓮勉強說道:“這……這不太好。”
畢竟都跟霍稷訂婚這麼多年了,這要是退了婚再跟霍柏在一起,彆人要怎麼議論他們家。
她還在猶豫呢,紀寶良卻是一錘子定音問道:“你喜歡的人是霍柏?你確定他也喜歡你嗎?”
紀雅芙:“柏哥哥對我跟彆的女人是不一樣的,我可以保證,大不了……大不了想辦法,生米煮成熟飯就是了。”
王憶蓮像是不認識她閨女一樣看著她,說道:“你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紀雅芙哭了:“媽,我總要為我的未來打算,為咱們紀家的未來打算,霍稷那個病秧子根本給不了我幸福啊,您真的一點都不想我過的快樂嗎?彆人的議論算什麼呢,他們不過都是眼紅而已。”
王憶蓮以前從來沒往這方麵想過,但是這個設想被紀雅芙提出來以後,就一直在腦海裡打轉。
是啊,霍稷那身子一直都不好,說不定連孩子都生不了,拿什麼保證以後的生活呢?
這要是結婚了,突然發生意外,那他們家雅芙不是要守寡嗎?
這年紀輕輕的。
反正都是跟霍家聯姻,要是換成霍柏。
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法靠譜,彆的女人都接觸不到的霍柏可是隨時都可以跟雅芙見麵的啊。
紀寶良緩緩地坐在了沙發上:“我們明天先不去了,好好想一想,這事該怎麼辦?”
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眼中都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隻是,沒想到,辦法沒想出來,霍稷請的律師先找上了門。
“紀先生,紀夫人,一個星期的期限已經到了,還請將賠償款給結清一下。”
紀寶良一臉困惑:“什麼賠償款?”
王憶蓮瞅著他:“你怎麼又來詐騙了,我可真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