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醒你了?”
厲清弘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這裡。
霍稷看了看他,眨了眨有些恍惚的眼睛,像是從夢境回到了現實,驚訝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厲清弘看著他穿著睡衣的樣子,推著人往裡麵走,邊走邊說:“手裡的事情暫時忙完了,一個人閒著無聊。”
推到床邊,霍稷被摁在床上,反手蓋上了被子。
“怎麼不穿衣服就下來,客廳裡還是有些冷的。”
霍稷舔了舔乾澀的唇邊,聲音有些嘶啞:“渴了,想喝點水。”
厲清弘:“我來弄。”
這人說完就出去了。
霍稷手指尖還殘留著他衣服上的寒意,這個點,外麵應該很冷。
趕車,趕飛機,他這是大半夜都沒睡嗎?
厲清弘很快就端著一杯溫水進來,讓他就著自己的手喝完了。
霍稷這才覺得嗓子舒服了很多。
“你要先睡會嗎?”
厲清弘摸了摸身上的外套,上麵一片冰涼。
他起身將大衣給脫下來,掛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你先睡,我到沙發上將就一下。”
這一層套房總共就兩個房間,一個給他睡了,一個給了武雯,沙發是武墨的地盤。
霍稷:“你去沙發了,是想讓武墨打地鋪嗎?”
厲清弘:“那我下去再開一間房。”
霍稷往裡麵移了移,讓出了半張床。
“暫時給你睡一下,這會再去開房,太麻煩了。”
屋子裡的燈光很暗,霍稷看不到厲清弘眼中盈滿的笑意。
他抬手將裡麵薄薄的針織衫給脫了,露出結實的肌肉。
霍稷靠在床邊上,一點要將目光移開的意思都沒有。
隻是厲清弘沒再繼續往下脫,而是從隨身攜帶的小箱子裡拿出了睡衣。
“我去洗個澡,馬上來。”
霍稷目送著人出去,又重新躺了下去。
他還沒睡夠呢。
原本還想著等對方過來,但是躺了一會,睡意就襲上心頭,剛才的夢也想不起來了,又睡了過去。
厲清弘掀開的被子的時候,他有些感覺,但不想動,隻知道旁邊的床榻微微塌陷了下去,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霍稷這一覺睡得非常暖和,怎麼說呢,因為身體不好,所以非常的畏寒,這個天彆人還穿著大衣,他已經開始裹上羽絨服了。
脖子裡的圍巾隻要出門就沒有摘下來過。
夜晚睡覺更是這樣,雖然屋子裡有暖氣,可被窩裡總覺得不是那麼的熱。
但是,今天卻覺得熱騰騰的,暖到他不想睜眼。
霍稷翻了個身,手摸到了一個軟乎乎的東西。
陛下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抬頭便看到了一張沉睡的臉。
他想起來了,厲清弘淩晨的時候到酒店了,因為沒地方睡,所以給他讓了半張床。
這不是在做夢。
對方睡得很深沉,被他碰到了,也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霍稷這時候才發現,他已經快完全貼到人身上了。
難怪這麼暖和。
他緩緩地收回自己的手,往旁邊撤了撤,抬頭看向對方熟睡的模樣。
厲清弘的眼底還有些烏青,一看就知道是睡眠不足引起的。
原因是什麼,不言而喻。
霍稷不知不覺地又想起了夜裡做的那個夢。
夢裡的畫麵其實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但是兒時的一些記憶卻是緩緩地向他襲來,秦垣琛是他最倚仗的人,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兒時他們形影不離,長大之後,因為君臣之間的身份,沒那麼親近了,但霍稷心裡卻從未對他產生過隔閡。
死前那些日子,秦垣琛總是一言不發地守在他的床頭,讓他走也不走。
陛下以為是好友不忍心,但是現在想來,他會不會錯過了什麼?
霍稷垂下眸子,一點也不希望這個猜想是對的。
他本來就命不久矣,可秦垣琛卻是可以長命百歲的。
霍稷還在亂七八糟地想著事情,身旁的人卻是動了動,隨即有些暗啞的聲音傳來:“幾點了。”
霍稷拿過一旁床頭上的手機:“才八點,還早,你要是困的話再睡一會。”
厲清弘慢慢地坐起身,身上的睡袍因為這個動作散開了一些,露出結實的胸膛。
窗簾還沒有拉開,屋子裡的光線有些暗,霍稷就這這個姿勢可以隱隱約約地看到裡麵的風光。
看了一會,他將手伸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那裡軟綿綿的,手感倒是不錯,卻是一塊結實的肉都沒有。
自己沒有的東西,總是非常羨慕彆人的。
厲清弘轉過頭便發現了他直勾勾的目光,唇角掛上了笑,有些蠱惑地問道:“想要摸一摸嗎?”
霍稷向來就知道這個人臉皮厚的很,沒想到身上的皮也很厚,這種事情都問的出來。
然後,他就從善如流地坐起身,伸出了一根指頭,戳了上去。
不是硬邦邦的,但是很結實,跟他肚子上的軟肉不一樣。
陛下不太滿足一根指頭的手感,隨即張開手整個覆蓋了上去。
形狀分明的肌肉摸起來確實舒服。
霍稷這麼一摸就更羨慕了,這讓人愛不釋手的手感,哪個男人不喜歡這樣的身材呢。
隻是還沒摸上幾下,就有一隻手擒住了他的手腕,對方身體似乎都緊繃了起來。
“還是起床吧。”
厲清弘覺得自己這個行為簡直就是作繭自縛。
霍稷有些遺憾地縮回手,瞄了幾眼之後問道:“我也能這樣嗎?”
厲清弘:“你底子確實很差,不過隻要堅持鍛煉的話,不光會有肌肉,身體也會比現在好很多。”
他太清楚對方了,這人就是個能坐著絕不站著的,飯後散步都跟要了老命一樣,更不用說健身鍛煉了。
霍稷一聽到鍛煉,頓時猶豫了起來,道理誰都懂,但是動起來的時候真的很要命。
厲清弘再接再厲地說道:“其實一開始也不要強度多大,不如就從飯後散步開始,每天吃完飯走半個小時的路,循序漸進。”
霍稷:“這樣就可以?”
厲清弘斬釘截鐵地說道:“隻要堅持,肯定沒問題的。”
霍稷:“那算了。”
堅持很難,他還是當他的鹹魚吧。
生活都已經這麼快樂了,為什麼還要折騰自己呢。
厲清弘忍不住笑了一聲,他早該想到的。
霍稷肚子餓了,兩個人便相繼起床,洗漱完畢後,武雯就將早飯給端了上來。
吃完早飯,霍稷就帶著厲清弘去了片場。
這人穿著一身輕便的休閒裝,帶著鴨舌帽,就這麼默默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現場已經在開拍了,最近有好幾場戲都在早晨,大家都起的非常早,除了霍稷這個閒人,就沒誰這個點才往這裡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