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個時候,慌亂中不知道誰猛地推了他的輪椅。
輪椅就直接從台階上滾了下去。
霍柏還算反應及時,用手撐住了地麵,但腦袋卻是磕在了一旁的花壇尖角上。
如果不是用手撐得那一下,他這一摔便不是縫幾針就能完事的,必定腦袋開花。
原本就慌亂的場麵因為霍柏這麼一摔就更加慌亂了。
急救人員連忙將霍柏抬上擔架,送進手術室。
萬幸,隻是外傷,外加一點腦震蕩。
但是彆的人看著他昏迷,滿腦袋是血的送進手術室,可就不這麼想了。
還沒到下午,關於霍氏集團霍總摔倒昏迷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整個燕城。
這種傳播的速度,要是沒人在裡麵動手腳,大哥肯定是不信的。
霍稷隻是聽他這麼一描述,就已經在腦海中還原出了當時的場景。
醫院門口的台階旁確實有兩個水泥澆築的花壇,周圍還貼了瓷磚,尖尖的角雖然矮,但要是真的砸上去。
那無異於以卵擊石,腦袋開花。
陛下的麵色逐漸沉下來:“門口的監控呢?”
霍柏:“我已經看過了,雖然不在監控死角,但是當時我周圍有好幾個人,監控裡並沒有拍到他們動手。”
這話挺起來就十分的詭異了。
但霍柏肯定,有人推了他,而且是非常用力地推過去的,生怕這一下不成功,牟足了勁。
霍稷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趙鴻陽。
“你說你想起來了,難道就是因為這麼一下。”
霍柏靠在病床上,歪過頭:“沒錯,我當時昏過去了,再醒來的時候,便將那晚在遊輪上的事情全都想起來了。”
霍稷一方麵有些同情他這個不斷受傷的大哥,另一方麵又忍不住感慨,不愧是男主角,沒有一個動作是多餘的,哪怕是磕傷了腦袋,都能有恢複記憶這樣的操作。
這讓那幫查不出他為什麼失憶的醫生情何以堪呢?
陛下神遊了一瞬,隨即問道:“那天在遊輪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霍柏垂下眸子,記憶仿佛回到遊輪下沉的時候。
慌亂的人群和驚叫聲此起彼伏,人們奔於逃命,一下子全都亂了陣腳。
霍柏倒是很冷靜,想起來備用的救援小船,跟船長溝通以後,便臨危受命當起了臨時的指揮人員。
按照當時輪船下沉的速度,他們是可以全部撤離的,小船的數量也是夠的。
人們在生死麵前格外的勇敢,動作也格外的利索,不過一會的功夫,一艘艘小船便飄了出去。
霍柏等在了最後一艘,跟他一起的還有趙鴻陽。
但當時,趙鴻陽在裡麵呼救,他被桌子給壓住了。
當時的場麵太混亂了,又因為在夜晚,船上的電力係統遭到了破壞,到處一片黑暗,一點燈光都沒有。
霍柏心裡算著時間,拿著手機打著光,找到了被困住的趙鴻陽。
項目還需要對方的投資,不管是從合作的角度,還是從良心的角度,他都不可能致人於不顧。
大哥垂下的眸子裡染上了寒意。
“我將他從桌下拉了上來,卻沒想到……”
卻沒想到趙鴻陽在出船艙的時候,反手將他給推了出去,然後鑽出了最頂層的艙門,上了那艘救生的小船。
海水瞬間將人給淹沒,冰冷的寒意包裹著全身,被趙鴻陽推出去的時候,他的腿重重地撞在了船體的柱子上,撕心裂肺的疼痛和海水混雜在一起,霍柏很快便失去了意識。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那一刻,他以為自己死定了。
霍稷抿著唇,麵色沒有一絲絲的變化,表情甚至可以說是平靜到了極致。
如果厲清弘在這裡,便會知道,這不是不生氣,而是他在壓抑著洶湧的怒火。
霍柏仰起頭,靠在後背上:“霍氏和趙家一直以來暗地裡都是競爭的關係,但是明麵上從未有過任何衝突,我們之間還有幾個不算大的合作項目,跟他合作原本我也是冒了風險的。”
“但沒有永遠敵人,利益驅使下,對方肯定會答應這個項目,隻是沒想到。”
隻是沒想到有的人野心勃勃,對著他這樣一個燕城新貴起了歹意,試圖吞並所有的東西。
但對方更沒想到,霍柏福大命大,在那樣的情況下竟然都活了下來,還被找了回來。
所以按捺不住,生怕自己殺人滅口的事情暴露,便派人暗中下手,再殺一次。
大哥一向寡言,將事情說完一遍之後,又沉默了下來。
這事他原本不想告訴弟弟,準備自己暗地裡解決的。
可大概是他失蹤後,霍稷的表現太過出人意料,大哥詭異地覺得,這種事情告訴他,說不定會有更好的效果。
霍稷眼神落在那塊紗布上,上麵已經沒有血跡了,但是棕色的碘伏還是透過紗布滲透出來,看起來紮眼極了。
“既然受傷了,那就好好的休息,公司的事情你彆操心了,再怎麼樣,我也不止於會搞破產。”
“咱們霍家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
霍柏看著對方胸有成竹地方式,問道:“你準備怎弄?”
霍稷:“我之前就已經讓薑勤盯著對方的動向,以及最近有哪些項目,黑吃黑,撬牆角,多大點事。”
將對方逼到走投無路的樣子,一定很好看。
霍柏皺眉,有些不讚同:“新項目剛開始,公司並沒有多餘的資金和人手。”
至少短期內是不行的,趙家畢竟有底蘊。
霍稷緩緩地拿出手機,點開了屏幕:“怕什麼,我又不是說要一個人吞了,以霍家現在的實力,也吞不下。”
霍柏看著他拿手機的動作,腦海中頓時冒出一個想法:“你不會是……”
陛下抬起頭,肯定道:“找個人一起吞不就行了。”
霍柏:他早該猜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