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霍稷的時候,大哥一點也沒有正在秀恩愛的覺悟,甚至皺了皺眉頭,仿佛他的到來打擾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陛下頓時就不想待在這裡了。
還是紀琳琳率先起身打招呼,然後開始讓小莊園裡的廚師準備晚飯。
霍稷這一刻有那麼幾分自己是外人的錯覺。
霍柏從沙發上站起身,已經長好的腿雖然還沒能像以前一樣利索,但隻要走慢點,看起來跟平常人並沒有什麼區彆。
霍稷眼神不善地看著他那條腿,陰陽怪氣地說道:“我看你也沒問題了,是時候回到公司上班了。”
畢竟在燕市的謠言裡,這位霍總可能已經投胎了。
而他這個小少爺豺狼虎豹一般把控著公司,就差將狼子野心寫在臉上了。
霍柏身上穿著隨意舒適的居家服,沒了平日裡西裝革履的模樣,整個人看起來溫和的多。
他慢吞吞地走到弟弟麵前,麵色深沉地說道:“趙家的事情還沒有完全解決,我們不能放鬆警惕。”
霍稷一點都沒猶豫地戳破了他:“我看是有的人消極怠工才是。”
霍柏沒有一絲歉意地說道:“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大哥不知道是怎麼從工作狂人設變成現在這副隻想抱著老婆炕頭熱的樣子。
作為一個快兩個月沒有夜生活的男人,霍稷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
晚飯很快就弄完了,陛下沒理那對臭情侶,走到餐桌旁坐下,挑著自己喜歡的菜先開動了。
虧什麼不能虧了自己的肚子。
吃完以後,霍稷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拿出了幾份文件遞過去。
“這是警方目前調查出來的結果,那天體檢的公司人員名單全都在這裡,包括當時站在門口的那些人,資料已經全都調了出來。”
摔倒的事情不是意外,霍家不可能不追究,但是調查需要一個過程,以至於到今天才有了結果。
霍稷抽出其中的一張單子,指著上麵的人說道:“如果警方的調查沒錯的話,大概率就是他了。”
單子上麵貼著一張照片,這人長得非常的普通,一眼看過去,可能都記不住他的長相,但目前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這個人。
霍柏拿起這張照片看了許久,突然說道:“那天在醫院門口,我見過這個人,他腿受傷了,拄著一個拐杖。”
霍稷:“這都能記得,不錯,調查顯示他當時確實摔傷了腿,所以拄著拐杖去看病的,但事實上……”
霍柏:“事實上他根本沒受傷,推我輪椅的也不是什麼手,而是他手裡的拐杖。”
當時的場麵太過混亂,周圍的人擠擠攘攘的,一根不起眼的拐杖完全可以借著人群的掩護,穿過人群將他給猛地推下去。
難怪當時監控裡看不到他身邊任何一個人動手。
因為推他的壓根就不是手。
霍稷:“不光這樣,這個人的身份也已經調查出來了,他有個哥哥在趙氏集團當保安,事情發生之後,那個保安就辭職了,但是警方透過他的銀行流水找到了一筆十萬的進賬,分兩次打進去的。”
一次是定金,一次是尾款。
事情調查的這一步已經很明顯可以看出是趙鴻陽下的手,但銀行流水是一個私人賬號打進去的,光靠這個人還不足以證明給趙鴻陽定罪,他可以任意找一個替罪羔羊。
之所以到現在都瞞著霍柏出事的消息,就是為了麻痹對方,讓趙鴻陽以為霍柏已經沒有再醒過來的可能,也就沒人知道,那天在海上發生的事情。
人在放鬆的狀態下自然會露出很多破綻。
霍柏:“這個人現在找到了嗎?”
霍稷:“回老家了,不在燕市,跨省了,需要時間尋找,不過找到之後,也不會立即動手。”
這些調查都是暗中進行的,如果真的想要將趙鴻陽一招製敵,便要將所有的證據都明明白白地擺在他麵前,讓他一點翻身的可能都沒有。
霍稷將資料收起來,提醒道:“最近趙家名下不少項目都被我給截胡了,根據他們公司的人透露,趙鴻陽最近時常發瘋好,動不動就發火,還有不少人從他那邊辭職了。”
“他是個瘋子,你讓紀小姐最近在外麵注意一點,最好去哪兒都有人陪著。”
霍柏眉頭一緊:“我已經給她安排了兩個保鏢了。”
說到這個,難免會有些不高興。
霍稷看著他的樣子,多嘴問了一句:“這事有什麼不對的嗎?”
霍柏:“我想讓她暫時彆工作了。”
兩人為這事已經討論過好幾次了,可因為約定過不再吵架,都是點到即止。
紀琳琳堅持工作,並且據理力爭,總不能因為有一點危險就放棄她現在的事業,那乾脆關在籠子裡哪都彆去,不是更安全。
霍柏為這事生了悶氣。
自己的女朋友隻能自己護著,聽到弟弟的話,便打算再多安排幾個保鏢。
誰讓他拿對方沒辦法。
霍稷一聽他這話,便知道對方的意思。
他們現在逼得這麼緊,萬一趙鴻陽發瘋做出什麼事情,那就糟糕了。
不過,陛下卻是有另一番考量。
“我知道你是在擔心她,但她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決定和想法,大哥你有時候就是太大男子主義了。”
霍柏:“我,大男子主義?”
霍稷點了點頭,霸總的通病,總覺得自己可以掌握一切,事實上就是習慣了發號施令,總希望彆人都聽自己的。
要他看,以往他們之間吵架,不光是紀琳琳一個人的問題。
霍柏不說話,也不承認他這句話,對於紀琳琳,他已經改變的太多太多了。
霍稷知道對方一時半會也想不明白,畢竟以前自己也是這個性格,皇帝麼,說一不二慣了,有的時候,底下人想說些什麼,不敢上的時候,都是讓秦垣琛來的。
陛下看著時間也不早了,便讓司機帶著他從莊園回家了。
到家洗完澡,霍稷拿著手機將自己縮在了懶人沙發裡,看著他三個小時前給厲清弘發的語音消息,對方到現在都沒有回。
最近怎麼會忙成這個樣子?
人一旦陷入戀愛,總會產生患得患失的心理,之前是因為厲清弘一直都在他身邊,所以沒有這種牽腸掛肚的感覺。
可這都快兩個人月了,一麵也沒有見上。
霍稷拿著手機,在打不打視頻之間糾結。
隻要他打,對方肯定是會接的,但是前段時間鬨了烏龍,那時候他剛洗完澡,穿著一件浴袍就直接給對方開了視頻,沒想到一接通,對方正在進行視頻會議。
尷尬的一幕就出現了,他這幅樣子被投影到了大屏幕上,不過一瞬間就被厲清弘給切斷了。
陛下麵紅耳赤了半晌,直到對方忙完,回消息給他。
他可以接受自己在厲清弘麵前任意的模樣,那是因為這是他的枕邊人,但是被這麼多人瞧見,還是太過有辱斯文了。
從那天起,霍稷就再也沒有主動打過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