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1 / 2)

陸太攀得到消息時,蘇涼已經睡著了。

年輕的Omega今天確實經曆了太多太多。黃金之夜也好,之後與陸之昭的對峙也好,甚至是蘇暖的通訊,都讓他的精神一直處於極度緊繃的狀態,除此之外,某位高等級的Alpha在懸浮車上對他翻來覆去,仔仔細細的折騰,更是榨乾了少年身體裡最後一絲精力。

此時的蘇涼鼻息平穩,顯然已經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不過即便是睡著了,少年的身體似乎還是記得與之同處一室的Alpha之前是怎麼“欺負”自己的。平時睡覺一動不動,睡姿特彆安穩的蘇涼,在今天晚上睡著後卻本能地蜷縮起身體,縮在了床角,儘可能地避開了某個危險人物。

纖瘦的少年抱著被褥小心翼翼睡在角落的樣子,竟然有點兒可憐……又很可愛。

陸太攀深呼吸了一口氣,將目光從蘇涼身上收了回來,回在了通訊器上。

白念的死亡,在某方麵來說,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當然,如果萊亞人醫療官足夠聰明的話,他就應該按照蛇窟給他的路線,老老實實前往流放地,不做任何小動。。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雖然會經曆一段相當辛苦的生活,卻不會有生命危險,畢竟在他身後一直都綴著毒蛇的隱形飛船。

如果白念沒有做出任何背叛行為的話,跟在他身後的“毒蛇”將是強而有力的保護者,但是如果他依舊死不悔改的企圖聯係自己在黑市上認識的“朋友”,那麼這些人就隻會是冷酷無情的監視者與追蹤者。

很顯然,一個膽敢在蛇窟內做出背叛的人,在被流放之後,也不可能吸取教訓。

離開地球聯盟主要星區之後,白念就私自改動了飛行器的路線,在某些特殊人士的指引下前往了星區外緣遍布電子風暴的三不管地帶。

而且也不知道該說白念的運氣好還是不好,在他潛入該地段之後,那片區域立刻就爆發了一陣高強度的電子風暴——白念的飛行器因此而成功地消失了幾個小時。

當“毒蛇”再次定位到他的飛行器之後,白念已經以一種離奇的方式死在了飛行器裡。

“非常典型的殺人滅口。”

管家簡單明了地在耳麥裡給出分析結論。

“被驅逐對象白念所聯係的非法人員,在想辦法從他的嘴裡得到了足夠的訊息之後,白念對於他們來說就再也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而對於沒有價值的人員,他們向來都會用這種方式來消除後患。”

“他給出去了什麼?”

陸太攀忽然開口問道。

男人目光停留在懸浮屏上白念扭曲青灰的麵容上,神色有些凝重。

按道理來說他不應該感到任何緊張——白念帶走的所有數據和消息,都是他們事先準備好的虛假信息。

就算白念真的選擇了背叛,也不會對蛇窟造成任何實質性的損失。

但不知道為什麼,當陸太攀在報告上看到白念活生生撕開自己喉管的死狀,蛇窟之主直覺有什麼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

管家很快就給出了一段監聽錄音。

錄下這一段錄音的時候,白念的飛行器正處於電子風暴的範圍內,監聽設備嚴重受損,音質非常糟糕。

【滋滋滋滋……那一管血樣……沒有人工乾預的痕跡,你們蛇窟竟然得到了一名……滋滋……】

跟白念聯係的人使用了掩飾聲音的小設備,聲音聽起來沒有一丁點兒辨識度,配合著白噪音,錄音聽上去異常刺耳。

陸太攀麵無表情地聽著。

【告訴我,他的名字……滋滋……你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

【滋滋……是的,我確實應該感謝你,不然我們永遠都不知道,我們一直苦苦追尋的……滋滋……如今正在蛇窟……】

在這段對話裡,白念顯得很沉默。

隻有在談話的末尾,他才多少顯得活躍了一些。

即便是音質如此糟糕的錄音裡,他的聲音聽上去依然顯得格外扭曲和神經質。

【如果我給了你們想要的訊息,我能得到什麼呢……不,我並不需要新的身份也不需要你們所說的財富……】

【是嗎?你們最好如同所說的那樣,將他完完全全地當成研究材料……我不希望他活著……】

監控音頻很快就到了末尾,而聽完全部對話的陸太攀麵色冷然,眼神已經冰冷徹骨。

管家似乎也察覺到了陸太攀極度糟糕的情緒,給出的所有分析以及報告都異常迅速,根本不敢像是往常那樣,多說一句廢話。

“前醫療官白念用特殊手段竊取了蘇涼的血樣並且將其交給了某些非法人士。根據推測,恐怕當時他就已經對蘇涼少爺產生了惡意和偏見,認為蘇涼少爺是通過特殊手法修改了自己的身體才引起了你的注意。而他將血液寄送出去大概就是想要調查這一點……”

“我很抱歉,主人,根據推測,蘇涼少爺疑似Sigma的消息應該已經泄露。”

“……”

沉默了一會兒,陸太攀開口喃喃道。

“我應該殺了白念的。他不應該活著走出蛇窟。”

是他的極度自負,才導致了如今極度糟糕的狀況。

陸太攀想。

黑暗中,蛇窟之主感覺到自己血管裡流淌的液體正在一點點的變冷,就像是古老的邪靈正在一點點入侵他的靈魂。

自己的寶物即將受到無數人的覬覦。

即便所有有理智的人都知道,所謂的西格瑪隻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蘇涼隻是分型非常特殊的Omega,在某些方麵上符合Sigma的特征……可陸太攀很清楚,那群視人命如草芥,可以毫無心理負擔進行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的非法研究者,絕對不會想到這一點的。

就像是那段對話裡說的,擁有特殊分型的蘇涼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非常有研究價值的“材料”而已。

可陸太攀竟然因為自己的失誤,將自己最愛的人拋到了如此危險的境地之中……

陸太攀漆黑的瞳仁有一瞬間的渙散。

漆黑的“蛇”開始在皮膚下方緩緩蠕動,撕咬著他的皮肉,已經很久沒有發作的信息素紊亂症似乎又有些蠢蠢欲動,劇烈的痛苦不斷撕扯著陸太攀的神經。

陸太攀幾乎是本能地朝著床角的Omega伸出了手。

就像是隻剩下本能的惡龍,隻想將自己的寶物緊緊地圈在滿是棘刺的尾巴中再藏到自己腹下,陸太攀也想將蘇涼徹底的……徹底地納為己有。

不過,就在他朝著蘇涼伸出手的那一瞬間,蘇涼無意識地翻了個身。

少年人鬆鬆垮垮的睡衣隨之滑落,露出了肩頭的一枚牙印。

牙印咬得很深,一直到此刻還殘留著一點猩紅的血跡。

陸太攀的動作一下子頓住了。

他還記得當時的情景,當時的他差點失去了理智,咬得比任何時候都要用力,而少年在吃痛之下,完完全全地繃緊了身體,連聲音裡都染著哭腔。

【“巳先生……好疼……饒了我……你饒了我吧……”】

蘇涼當時應該是真的害怕了吧。

可陸太攀卻還以鮮明地回憶起自己的心情——當時充盈在他心頭的,隻有無儘的歡欣還有渴望。

如果不是最後關頭他清醒了過來,陸太攀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會對蘇涼做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