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然帶著昏睡中的楊舒影進入空間,來到溫泉邊,把帶著臭味的衣服扒掉。
楊舒影身上骨瘦如柴,一條條肋骨清晰可見,手臂大腿上布滿了被人掐擰後留下的黑紫色印記,大腿和屁|股後側因為尿液長時間溻著布滿了紅點。
手腳都長了凍瘡,手指上更是布滿了傷痕,黑紅的指甲受傷後參差不齊地外翻著,頭發斑白,雜亂乾枯得像枯草一樣,明明才四十多歲的年紀看著反而像六十多了。
林然然強忍著怒意和淚水,抱著她坐靠在溫泉裡,輕輕擦洗她的身體。
洗完後把她送到竹樓的床上休息。
又去竹林抓了隻山雞收拾了,用砂鍋小火慢燉,擦拭梳理好她的頭發,扶著她喂她喝靈泉水。
即使在睡夢中,楊疏影也饑渴地大口大口吞咽著,渴得厲害。
扶著楊疏影躺好,林然然坐在床邊的地上呆呆地望著她。
在這個世界裡自己一直無依無靠的,好像沒根的浮萍一樣,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但看到楊舒影的瞬間,林然然突然覺得自己和這個世界有了羈絆,心裡突然踏實了,有了生活的意義。
“我會好好照顧您的。”
她把頭靠在枕頭邊,輕聲對昏睡中的楊舒影說。
閃出空間,用靈力隱藏住自己的氣息,林然然輕聲推開正屋大門。
進了東屋撒了一把迷香,炕上的兩個人睡得更沉了。
林然然也沒忘記小隔間裡的顧小紅,給她也撒了一把。
炕上的顧鬆江50多歲的年紀,高壯的身材,黑紅的麵龐,眉眼粗狂,眉眼間一股戾氣。此刻他光著膀子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發出打雷般的呼嚕聲。
躺在她身邊的宋春花又黑又瘦,吊梢眼,塌鼻子,顴骨高高的,一副尖酸刻薄的麵相。
林然然把靈力聚集在眼睛上,在黑暗的屋子裡一頓翻找。
楊媽媽丈夫在大興安嶺農場勞改,兒子在部隊,他們是她活下去的勇氣和指望。除非有人出事了,不然她不會受刺激發瘋。
所以,應該會有信件或者電報。
翻遍了炕櫃和箱子都沒有,還能在哪兒呢?
突然林然然眼睛餘光瞥見炕梢靠近地麵
的牆根處有一塊磚頭和其他的有點不同,蹲下|身湊過去仔細端詳,這塊磚頭的邊緣顏色暗一些,與其他磚頭的連接處有不明顯的縫隙。
如果不是她的觀察力提升了一大截,其他人就算白天趴地上看也隻會以為是粘上了汙漬。
抓住磚頭的邊緣,林然然用巧勁兒把磚頭輕輕往外一拉,磚頭真的被抽出來了。
把手伸進去,牆磚夾層裡有個裝餅乾的鐵盒子。
林然然輕輕把鐵盒子拽出來打開,盒子裡用塑料布包著厚厚一打大團結,還有各種票證和一大遝信件。
抽出信件,最上麵放著一份電報,上麵隻有寥寥數字:
顧磊同誌犧牲。
怪不得了,怪不得楊媽媽突然發瘋,也怪不得顧鬆江敢這麼露骨地虐待她也不怕報複。
林然然站在炕前盯著顧鬆江兩口子臉色陰沉的可怕。
顧磊犧牲了為什麼還要結親?難道讓我嫁個死人?
不,他們應該對外隱瞞了顧磊的死訊。
顧鬆江不想養瘋了的楊媽媽,但又怕為留下自己寡義的名聲,乾脆以大伯代父職,替顧磊娶進老爺子訂下的娃娃親,先讓林然然嫁進來照顧婆母。
等林然然嫁進來,過段時間再宣布顧磊犧牲的消息。如果她是個好拿捏的,就說她克夫,奴役著她一輩子給他們一家做牛做馬,如果她不好拿捏,就說她不孝趁機分家,既保住了自家的名聲又能徹底擺脫一瘋一小的弟媳一家了。
雖然建國後禁止包|辦婚姻,但北方農村約定俗成好幾百年的童養媳傳統也深入人心,民不舉官不究,很多村乾部也認為是家務事,一般不會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