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然然就是你們的親妹妹,得照顧好然然和你們楊嬸,聽到沒有?”顧東海喝道。
“嗯,爹您就放心吧!”顧誌新顧誌華就差發誓了,“有我們兄弟一口喝的就有楊嬸兒和然然妹子吃的!”
林然然衝兩兄弟笑笑,“以後我也當兩位是親哥哥。”
兩兄弟憨厚地摸摸頭,使勁兒點頭。
林然然直視著顧東海,嚴肅地說,“顧伯伯,我娘情況很不好。”
“身體嚴重的營養不良,長期從事重體力勞動,腰腿和雙肩都有很嚴重的損傷,而且,”林然然低下了頭,“娘身上有很多毆打留下的淤青和傷疤……”
“這些個狗雜種!”
顧東海猛地站起來,手下意識的往腰間摸,套上鞋就想出門。
大家把他拉住按回炕上,顧東海坐在炕沿上,氣得呼哧呼哧地喘粗氣。
他知道顧鬆江不會直接動手打弟妹,可他家其他人,宋春花,顧繼革,顧小紅,暗地裡都可能動手泄憤。尤其弟妹瘋了以後,背地裡的打罵應該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吧。
“我沒能照顧好弟妹,也沒照顧好石頭,我對不起長河……”想起顧長河的托付,想起顧磊的英年早逝,顧東海忍不住痛哭
起來。
大家好不容易勸住了他,顧東海瞪著通紅的眼睛,“然然,你接著說。”
“身體上的傷害還好說,關鍵是精神上的。顧磊哥的犧牲超過了娘能承受的極限,所以她的精神垮了。”
林然然抹了抹流到嘴角的淚水。
“她的大腦為了保護自己,自動屏蔽了這段記憶,整個人迷迷糊糊的,一受到刺激就發瘋一樣亂叫亂打,這也是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
“顧伯伯,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再刺激娘了。能不能麻煩顧伯伯叮囑鄉親們,不要在娘麵前提起爹,提起顧磊哥。”
“中,中,閨女,我下午就給村裡開大會。”顧東海趕緊點頭。
“另外,我想帶著娘搬出去住,和顧鬆江分家!”林然然接著說,“他們一家這麼狠心,我怕再一起住下去,不要說娘能不能康複,就怕我一個護不住他們把娘逼死了……”
“分!必須分!”顧東海一巴掌拍炕桌上猛地站起來。
這些年顧鬆江一家總是在村裡人麵前念叨他們怎麼困難,怎麼照顧弟媳婦,雖然大家都知道他們對楊舒影不好,但好歹在自己弟弟遭難的時候收留了人家,大家還是有些佩服的。
但前段時間他家的失竊事件在村裡引起了軒然大波。
偷錢的賊隨手把顧長河和顧磊寄回家的信和寄錢的票據扔的全村都是,這時候村裡人才知道這些年顧老二父子倆寄回家多少錢票。
顧長河寄回來錢是贍養老人的,可顧老漢死前並沒有比彆的老人享福,一直到病死前還天天上工乾活兒。
顧磊小小年紀為什麼跑出去當兵?不就是看大伯一家對他|娘不好,出去當兵掙津貼希望他|娘能過的好點兒嗎?
可楊舒影在他大伯哥家過的什麼日子?吃不好穿不好天天上工不說,家裡所有的臟活兒累活兒都是她乾,明明四十出頭的年紀看上去像五十多歲的樣子,後來還瘋了。
村裡人看顧鬆江一家的眼神都變了。
對老父親不孝順,對弟媳寡情薄義,自家的崽子倒是養的溜光水滑,顧繼革天天逃課也混到初中畢業,顧小紅也正在縣裡上學。
好多老人私下裡都說,顧鬆江家遭了賊是報應。
一時間顧鬆江家的聲譽在新發村一落千丈。
而現在又知道顧鬆江做的這樣的事兒,顧東海再也忍不了了。
“分家!大伯給你們娘倆兒做主,不能再和他們一起住了!”顧東海拍著桌子喝道,“必須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