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冤枉了大伯家,我賠禮道歉,還大伯家一個公道。”林然然掃了宋春花一眼,“要是抓到了小偷,失竊50塊以上屬於重大案件,現在正抓得緊,得判個十年二十年的吧。”
院子裡一片安靜,林然然一番話把他們都驚住了。
村裡就上次顧鬆江家招賊找了一次派出所,最後不了了之,第一次知道原來偷東西判的這麼重。
“然然,啥叫指紋?”顧誌華突然不合時宜地在背後小聲問。
林然然笑了,“指紋就是手指頭上的紋路,世界上所有人的指紋都是不同的,公|安把細細的粉末撒上去用紙拓下來和人比對,就能知道鎖是誰撬的,門是誰進的,東西是誰拿的。”
林然然瞄了眼眯著眼睛裝死的顧繼革,顧繼革打了個寒顫。
“哦~~~~”
“還能這樣啊~~”
村裡人第一次聽說,覺得稀罕極了,都低頭伸著手打量,看看自己的,再看看彆人的。
“還有腳印也人人不同,鞋號,鞋底的紋路,就算都穿同樣的鞋,每個人身高、體重、走路腳掌用力的方式、角度都不一樣,所以鞋印也不一樣。”
“昨天半夜下了會兒雨,從我家進村的土路上要是留了誰的腳印,那公|安可得好好查查了。”
村民們嘖嘖稱奇,原來還有這樣的門道啊,真是長見識了。
顧鬆江和宋春花的臉白了,這才記起家裡招賊派出所來的人的確拿個小刷子刷黑粉采集過指紋,還讓他們用印台在紙上印過手指頭,不過最後沒發現外人的指紋。
當時他們心急如焚搶著跟公|安訴苦,沒注意還有這樣的門道。
如果在林然然家真找到指紋和鞋印豈不是證據確鑿?
“呃……都是村裡的事兒,總麻煩公家也不光彩……”顧鬆江小聲開口。
“嗯?什麼?那大伯是承認你家偷東西了?”林然然提高嗓門問。
“不是……你這孩子,都是自家的事兒……”
“不是你家偷的?那正好,找公|安給你們找回公道啊!”林然然回頭,“誌華哥,幫我往縣城跑一趟。”
“好嘞妹子!”顧誌華轉身要跑。
“找啥公安啊?這時候去了都下班了。”
顧鬆江拉住顧誌華,轉身從兜裡掏出香煙遞給顧東海,“支書,都是鄉裡鄉親的,鬨大了村裡也不好看不是?算了吧,東西讓然然拿走,打人都事兒我家也不追究了。”
“你不追究我得追究!村裡出了賊誰家能安心?”顧東海把煙推開,“我得追究到底!”
“哎,你看這……”顧鬆江咬了咬牙,走到安靜下來的宋春花麵前,掄圓了膀子往她臉上扇了一巴掌。
“你個死婆子!家裡最近困難,你想向弟妹家借東西也得跟然然說一聲啊?這不誤會了?”回頭衝著林然然說,“然然啊,你大伯對不起你,沒管好你大娘,她老了,還糊塗,我替她向你道歉,你看行不?”
你看我家給你分糧食分錢的,使得家裡困難,跟你借東西誤會了,長輩都拉下臉給小輩賠禮道歉了,你怎麼還能得理不饒人呢?
還真是個人才。
林然然笑了,“好,我給大伯個麵子,這次就不報官了。以後大伯可得好好管管大娘和弟弟妹妹,下次‘誤會’到鄉親頭上豈不是丟了顧家的臉?”
“是,是,謝謝然然啊。”顧鬆江咬著牙賠笑。
“不過,顧小紅把我娘推到地上,我娘的頭疼病犯了,這個怎麼算?”
“我賠!”顧鬆江咬著後槽牙,從兜裡掏出10塊錢遞過來,“給你娘檢查檢查,再買點肉補補。”
“好,謝謝大伯。”林然然接過錢,眼睛一轉,“可我還是不太高興~~啊,有了!”
院子牆角邊扔著一塊冬天用來壓酸菜的大青石,林然然走過去輕輕鬆鬆把這四、五十斤的石頭拎起來,走進灶房,往灶坑裡的鐵鍋裡一扔。
“咣當!”一聲,本來就用薄了的鐵鍋底應聲而破。
林然然拍拍手,走出來笑著說,“現在兩清了。”
“你!好,好!”顧鬆江牙都快咬碎了,陰險惡毒地死盯著她。
林然然不再理他,向顧東海點了點頭,“支書,就這樣吧。”
顧東海狠狠瞪了顧鬆江一眼,招呼圍觀的村民,“好了好了,快去上工!都不要工分了?”
大家嘻嘻哈哈一哄而散,一路討論著剛才的事情。
“那麼大塊石頭!好家夥,這閨女得有多大勁兒?!”
“你看顧老大的臉色了嗎?這是結仇了啊……”
“從分家那天開始就結仇了,不然能去偷孤兒寡母的東西?”
“咋的顧老大也是長輩,太不給麵子了。”
“行了,彆站著說話不腰疼。有人偷你東西你能忍?”
“誰特麼敢偷我東西我房頂給他掀了!”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