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然從包裹裡掏出毛巾遞給女人, 女人低垂著臉搖搖頭，拜托楊媽媽幫看一下女兒，從兜裡掏出塊破手巾去衛生間了。
小女孩看娘走了扯著嗓子要哭, 林然然趕緊往她手裡塞了個早上新做的糖三角。
雖然已經涼了，但畢竟是純精麵做的, 裡麵裹了好多紅糖，麵香帶著紅糖的甘甜, 吃得小女孩不住吧嗒嘴, 周圍的人也暗暗咽口水。
小女孩穿著土布縫的棉襖, 顏色不好看但針腳細密整潔乾淨, 小臉白白淨淨，說話細聲細氣的, 一下就戳中林然然的心。
等她娘從廁所擠回來, 林然然已經哄著小女孩告訴了她名字了。
女人見女兒手裡的糖三角急得不行, 讓趕緊還給人家, 精細糧食做的, 裡麵還有紅糖, 自己家一年到頭都吃不上幾回。
“沒事兒的大嫂, 小小還小嘛，讓她坐在我和娘中間, 你彆擔心。”
女人囁嚅了下, 看看女兒吃得正香的樣子到底沒再說什麼。
她在過道裡找了個靠邊的地方, 行李墊在地上坐下來。
“擠死了！”懷孕女嘟囔著, 但大家都沒理她。
林然然從包裡掏出兩個杯子，去車廂後麵打了熱水，衝了兩杯麥乳精，楊媽媽喝一杯, 另一杯小口小口喂給小小。
小小娘都不知道怎麼感謝好，隻不停地讓小小謝謝姐姐和嬸子，小小不好意思地下地窩在娘懷裡，呲著米粒牙樂。
等天快黑了，乘務員過來挨個窗戶放下鎖死，窗戶下的暖氣也慢慢熱了起來。
車廂裡的味道慢慢複雜起來了，汗腳味兒、狐臭味兒等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隨著暖氣的熱度升騰著，衝鼻子得很。
林然然早有準備，掏出一支香點著了，這是特意按照空間裡的配方做的，淡淡的蓮香，醒神清腦，能稀釋中和其他的味道。
一根香燃儘，車廂裡的異味明顯小了好多，尤其這片座位周圍已經沒有什麼怪味了。
該吃晚飯了，林然然去打了熱水，放進調味塊和麵餅，扒兩個茶雞蛋，再把風乾的乾腸掰幾段扔進去，蓋上蓋子捂了幾分鐘，簡易版的方便麵就做好了。
蓋子一打開，霸道的味道就衝了出來，油汪汪紅豔豔的麵湯，潔白的麵湯，噴香的茶雞蛋，再加上勁道的乾腸……附近的人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有的直接掏出自己的乾糧就著香味噎下去。
林然然掏出筷子遞給楊媽媽，再把另一缸子遞給小小娘。
小小娘百般推拒，沒看錯的話這裡麵飄的可是葷油，可不能隨便吃。
林然然也沒勉強，喂小小吃了幾口麵條，她剛剛吃了糖三角還不餓呢，喝了兩口湯就跑去找娘了。
小小娘從包裹裡掏出個黑黃的窩窩頭，小口小口地咽下去，林然然從包裡掏出瓶蘑菇醬讓她蘸著吃。
晚上快睡覺了，她掏出特意讓吳奶奶幫做的U型枕和眼罩給給楊媽媽，再掏出小毯子展開搭在兩人腿上。
兩人中間的小小被蓋得嚴嚴實實的，林然然把她的小腦袋挪到自己腿上，也閉眼睡了過去。
第二天中午火車到了江平市，小小娘倆到站了，林然然把他們從窗戶送下去，在小小的嘴裡塞了塊奶糖。
江平站是大站，下車的人很多，車廂裡鬆快了不少，過道裡的人明顯少多了。
就這樣隨著綠皮車“咣嗤咣嗤”的走了三天，終於快到終點站新陽市了。
林然然和楊媽媽換了套隨身帶著的衣服，她才不要讓顧磊看到自己邋裡邋遢的樣子呢。
所以提前三個小時就在車站等著的顧磊看到的兩人容光煥發，整潔乾淨，一點不像擠了三天兩夜火車的。
“娘！”他擠過人群，一把把母親抱住。
“娘累壞了吧？”
“沒有，然然把我照顧得很好。”
楊媽媽仰頭打量自己的兒子，嗯，看著更健壯了。
“然然，你來啦。”顧磊側頭看林然然，突然有點不知所措。
幾個月沒見，長個兒了，更漂亮了，好像將開未開的花骨朵，嬌豔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