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瑭自己對付不了他,就把宋皎扔出來,這招真是聰明極了。
因為,不管宋皎是甘心上了他的床還是被迫如此,在此情此境之下,以宋皎的脾氣,都絕不會讓太子順意。
豫王手無寸鐵,卻讓宋皎變成了他掌心的利器,專門用來對付太子的利器。
宋皎的反應在趙儀瑄意料之中。
正因為早就知道,他才又摁不住火。
他本來覺著自己剛才打豫王那一巴掌仿佛太重了,但現在看來,仍是太輕!
怎麼沒一巴掌把這個混蛋拍死在地上!
趙儀瑄壓著怒火:“夜光,彆聽他的,你留下來,本太子尚有話跟你說。”
但是宋皎甚至沒聽他說完,便已經邁步往外疾步而去。
趙儀瑄一驚:“夜光!你回來……”情急之下,他翻身下地,肩頭猛地給扭到,劇痛讓他的臉都為之頃刻猙獰。
“殿下!殿下您彆動!”飛衝過來扶住了太子的是盛公公。
其實盛公公早在門邊了。
原本,公公以為皇帝才是最難對付的。
如今皇上平安無事毫無察覺的去了,他心中暗呼僥幸!
但哪裡想得到,平日裡最溫和無害的豫王,才是掀起驚濤的那個!
盛公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太子翻身的時候他才總算驚醒過來,趕忙飛進來攙扶。
趙儀瑄顧不上彆的,抬頭盯著前方:“宋夜光!”
宋皎已然離開。
剩下豫王看了看擰眉忍痛還要往前走的太子,他拱手道:“殿下還請保重身子,莫要辜負父皇的期許,臣弟告退了。”
趙儀瑄看著他拂袖向外:“豫王。”
豫王止步。
趙儀瑄看著他端直的背影,突然道:“你是嫉妒嗎?”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太子就看見豫王的身子抖了抖。
“嫉妒?臣弟竟不知殿下在說什麼。”豫王的口氣仿佛雲淡風輕。
趙儀瑄反而冷笑了:“你當然知道,向來深藏不露的你,今日怎麼突然一反常態,是不是看到夜光在本太子的床上,你就難以忍受了?你若真的喜歡她,早乾什麼來著?”
“殿下怕是弄錯了!”豫王的頭刻意地揚起,他的聲音也多有些冷傲之意:“臣弟從沒有喜歡過宋夜光,從始至終不過是把她當作一個可用之人而已,但現在看來,確實是臣弟錯了,她到底不過是個女人,隻能靠出賣色相,攀附於金枝玉葉身邊的女人。”
趙儀瑄往前移步,單拳攥起。
盛公公死命地攔著他:“殿下,我的好殿下!求求您保重點兒吧!這傷可經不起折騰啊!”他幾乎要跪下,掛在太子身上了。
太子深深呼吸,死死地盯著豫王的背影,終於說道:“她確實是個女人,但卻比有些男人更懂情義,她是因為程子勵才答應留下來的。”
背對著太子,豫王的眼睛微微睜大。
沉默。
趙儀瑄繼續道:“而你剛才的那些話,等於你親手把你所謂的‘可用之人’,推離了身邊。以她的性格你該知道,以後你確實會如願以償,輕易不會再見著她的。”
說到這裡,太子踢開了盛公公:“放心,不會再揍他,他不禁打。”
太子挪步向前,一直走到了**瑭的身後。
他的個子要比豫王要高一些,所以此刻,太子微微低頭。
“就算你反悔也無濟於事,還有……”在豫王耳畔很慢很慢地說道:“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夜光她早就是本太子的人了,遠比你所知道的更早,——你沒有機會的,小南瑭。”
太子的聲音沉沉,伴隨著語聲,那濕潤而熱的氣息噴在豫王的後頸上,讓他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
刹那間,**瑭有一種錯覺,自己這個瘋起來會令人害怕的皇兄,也許會一口咬下,毫不猶豫地咬斷他的脖子。
就在豫王無法動彈的時候,身後卻又傳來太子低低的笑聲:“其實本太子知道,程殘陽曾想把她給你吧?可惜你沒要對不對?說來本太子還要感謝你啊,小南塘,謝你把夜光留給了我。”
直到此刻,豫王總算能夠動了。
“是麼?”他折身回頭,臉上的掌印越發高腫,看著有點慘,但他的表情卻仿佛毫不在乎的。
豫王道:“臣弟不要的人,殿下卻求之不得啊,不過看樣子,夜光未必就想跟著殿下吧?不然為何她會著急離開呢?”
豫王說完,也輕輕笑了兩聲。
不慌不忙地拱手行了禮,不發一聲地,他拂袖往外而去。
太子性格激烈,豫王謙謙君子,一熱一冷,一進一退,一衝動而一忍讓。
從小到大,不管私底下如何暗潮洶湧,兩人可並沒有真正的紅過臉。
這是兄弟兩人自小到大,頭一次的撕破了臉。
在此之前,趙儀瑄以為,總有一日豫王會跟他“圖窮匕見”。
但原因,必然是為東宮的這個位子。
沒成想,豫王第一次按捺不住露出了爪兒,竟是因為宋夜光。
並非江山,而是美人。
真是有趣。
盛公公還在耳畔不住地念叨,無非是驚疑豫王是怎麼了跟中邪一樣,又催促叫太醫來給太子診看。
太子不耐煩聽公公鼓噪,此刻他關心的隻有一件事:“夜光呢?她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