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帝回想曾見過的宋皎的容貌……果然秀麗美貌的過了分。
其實當時第一次召見她,皇帝心裡就有些異樣了。
皇帝心中震怒之極,他當然不會相信趙儀瑄會為了個什麼得“重用”的巡按禦史、而不顧一切地衝去西南。
他很懷疑的,是太子誤入了歧途,也喜歡上了那種龍陽斷袖的不入流的邪道。
還乾的這麼驚天動地!
這個猜測,讓皇帝焦心如焚,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倘若太子會為了一個孌寵,如此不顧國體,那不管皇帝再怎麼偏寵趙儀瑄,也隻能忍痛……
但對外,皇帝還是嚴令封鎖消息,不許對外透露太子出京的事情。
不過接下來很快,事情的發展又如柳暗花明,讓皇帝更為震驚跟意外。
太子在永州遇刺,永州的江家鹽號出事,葛知府等意圖謀逆……而那些審訊的證詞,竟直指豫王跟國舅張藻。
皇帝簡直不知道自己該更關注哪一件,該更為哪一件生氣。
而此時此刻京城之中也有些許流言蜚語在暗傳。
有說太子貿然出京不知所蹤,也有說西南水患牽扯出了謀逆大案等等。
至於國舅張家那裡,張藻據說是病倒在家裡了,前日皇後娘娘派了心腹內侍前往探望,回來後說國舅病的不輕,皇後愛弟心切,甚是擔心。
皇帝很快意識到當務之急是什麼。
麵對皇後的憂心,皇帝叫她明日便親去張家探望張藻,再多帶些上好的補品,好讓小國舅快些康健起來。
皇帝又仿佛不悅般地跟皇後透露:“西南道那邊,弄得很是不像話,好像是那個禦史台的宋夜光,拿著雞毛當令箭,在那裡胡攪亂為,甚至把皇親國戚都牽扯在內,朕實在是太縱容這些人了!”
皇後這些日子也聽說過西南的事情麻煩,隱隱地仿佛還聽說豫王也給牽扯在內,隻是豫王叮囑過她,叫她不要插手。
如今見皇帝主動說起來,皇後便忙道:“皇上說的對,一定是那個宋夜光無事生非,他實在是太過不知好歹了,總是想挑撥離間,先前他是豫王跟前得力的,豫王不理他了,他想必就記恨在心,如今領了外差,多半是想借機報複……真真是個禍首。”
皇帝露出幾分不悅之色,道:“不錯,朕的兒子,難道朕不知道是什麼品行麼?朕想著得儘快地把這宋夜光調回來,不能太放任他在外頭興風作浪了,該殺的一定要殺了以儆效尤,免得把朝堂攪的一塌糊塗,弄的人心惶惶的。”
皇後聽他口口聲聲地隻說宋皎如何,半句都沒有苛責豫王,甚至一個字沒提張藻有關,便心頭寬慰。
次日前去張府,便一五一十地,將皇帝的言語都說給了小國舅知道,國舅爺似鬆了口氣。
回頭,皇後又將皇帝的態度告訴了豫王,豫王倒是沒說什麼。
在那之後,皇帝便傳召豫王,讓豫王幫著幾位大臣處置那些積攢下來的奏折。
朝中的百官看的明白,皇上這是對豫王表示出極大的信任。
然而隻有魏疾知道皇帝的用意。
太子在西南,不知何時回來,如果這會兒皇帝因為太子的那些折子而開始興師問罪,動了國舅跟豫王的話,京內會是什麼情形?
京內的情形波及出去,太子的歸途,隻怕更是險阻重重了。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皇帝故意地隻把一切都推在宋皎身上,反而寬慰張藻,重用豫王,無非是不想去打草驚蛇,免得對太子不利。
一切,等太子回來後再說。
果然,這一裡一外的調度,朝堂以及京城的局麵看似穩了下來。
直到太子終於風塵仆仆地趕回了京城。
趙儀瑄進了宮後,來不及去洗漱,便先去了養心殿。
皇帝的怒火,其實大部分已經在這摻雜著擔憂的等待中給消磨了,尤其是看到太子因為夤夜趕路而憔悴了不少的臉色,未免心疼。
又想到他在永州遇刺,被襲……那關切的話幾乎要脫口而出。
可是一想起趙儀瑄這擅自出京是為了什麼,頓時那滿心的關切便成了滿滿地恨鐵不成鋼的怒意。
掃了眼桌上的硯台,皇帝把手往旁邊撤開些,免得自己又碰到那凶器。
等太子行禮過後,皇帝才道:“你可算是回來了,還以為你這終於地跑出京城,自然天下各處都隨你去遊逛,這麼快就回來,倒是很出朕的意料。”
太子道:“事兒辦完了,兒臣自然該儘快回來,免得讓父皇操心。”
“操心?”皇帝冷笑了幾聲:“你倒是知道朕會操心,那你不如說說,朕都是為了什麼操心的。”
太子笑道:“兒行千裡母擔憂,兒臣的母後雖不在了,父皇自然也是憂心的。”
皇帝聽他提到先皇後,眉頭才皺了皺:“你還敢提你母後……那好,你跟朕說,你這次去西南,是為什麼。”
太子道:“父皇不是已經知道了麼,兒臣派人送回來的那些急遞,父皇該過目了吧?對了,還有永州知府等……都在後麵路上,等到了後,再叫大理寺審訊就是了。”
“你去西南,是為了這些?”皇帝問。
趙儀瑄也不傻,他知道自己離京這麼多日,皇帝必然會審訊東宮的人,就算東宮的人不泄露機密,但皇帝身邊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而且宋皎才派了西南道巡按,自己就也去了西南,如果他是皇帝,他必然也要疑心。
可太子卻仍是一無所知的:“當然,不然還有什麼?”因為一旦他主動提起宋皎,就沒法解釋的圓。
皇帝的眼睛眯起來:“當真沒有彆的?”
趙儀瑄想了想:“說起彆的,兒臣倒也想起來了,這次去西南,正好遇到了……那個西南道巡按禦史的宋夜光,這個人真是覺著自己命太大,兒臣到的時候,她竟正帶著嶽峰軍民抵抗當地的匪寇,若不是兒臣當機立斷,她的小命兒隻怕就交代在那裡了。”
皇帝抬頭,諱莫如深地望著太子。
趙儀瑄卻又滿臉無辜地問道:“對了父皇,兒臣前些日子寫了密信,說著宋夜光是永州鹽務以及謀逆案子的重要見證之人,讓父皇把她調回來,父皇可下旨了嗎?”
確實,這才是宋皎突然接到皇帝旨意的真正原因。
宋皎跟趙儀瑄袒露心扉,不想回京,想繼續做西南巡按。
趙儀瑄知道自己若是硬來,她當然擋不住,但他不願意讓宋皎失望。
不過,雖然說答應了宋皎讓她去做她想做的事,但太子絕不是那種輕易會放手的人。
笑話。
他恨不得藏在心裡的人,怎麼可能輕易地就放走。
趙儀瑄的心思轉的很快。
既然宋皎口口聲聲說是領了禦史台的調令,如此公事公辦的,那太子就跟她公事公辦。
她不是有禦史台的明令麼,那他就給她一個皇帝的旨意。
這夠公事的了吧,冠冕堂皇,挑不出任何錯。
宋皎應該也疑心不到他身上,畢竟這是皇帝的意思,又不是他下的旨。
正因為料定皇帝會很快召她回京,太子才走的那麼痛快。
趙儀瑄知道,隻怕自己前腳回京,後腳宋皎就會跟著回來。
太子算的一手好計策,他隻是沒有想到,皇帝是他的父親,他自己曾說過“知子莫若父”。
皇帝確實是成功地把宋皎召回來了,但等待宋皎跟他的是什麼,就有點超出估計了。
作者有話要說:開向完結的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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