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完完顏宗望後,趙桓就躲在深宮裡繼續看書惡補知識,這幾天下來,金軍發動了好幾輪的攻城,從最開始的試探到後麵的大規模攻城,都被李綱嚴密的組織擋了回去。 發展到這裡,趙桓不得不又對李綱刮目相看了,這家夥雖然沒有大的軍事才能,但是組織能力和縝密性絕對非一般人能比。 而且李綱這人性格剛烈,對事不對人,顯然是一把改革利刃啊! 想到這裡,趙桓心中暗自有了打算。 此時的金軍大營中,完顏宗望坐在主位上,完顏闍母看著郭藥師怒吼道:“姓郭的!你他娘的不是說宋國皇帝是慫逼嗎!老子看來,你才是個慫逼!” 被完顏闍母怒罵,郭藥師屁都不敢放一個,他是降將,在這裡隻能夾著尾巴做人。 完顏宗望麵色陰沉:“住嘴!闍母!本帥再次警告你!不許這樣跟郭將軍說話!” 完顏闍母冷哼一聲,不再多言。 郭藥師道:“大帥,是末將攻城不利,請大帥責罰!” “此事也不能全怪你,我軍南下太急,沒有攜帶大型攻城設備,宋都非一般的都城。” 完顏闍母急道:“那現在如何是好,若是久戰,必然對我們不利!” 劉彥宗輕輕搖著羽扇,不急不緩道:“大帥,吾有一計。” 郭藥師露出不屑:“先生,趙桓小兒不受威懾了,現在去說議和,對方未必肯!” 劉彥宗道:“皇帝不願意議和,不代表宋國的大臣們不願意議和,據我所知,宋國朝堂上,大多數大臣都是願意議和的。” 郭藥師更是不屑一顧,他打了敗仗,自然也不會讓劉彥宗在這裡裝逼,劉彥宗提一條意見,他便損一條:“宋國大臣凡是提了議和的,都被趙桓小兒哢嚓了,先生不是不知道吧!” 麵對郭藥師的冷嘲熱諷,劉彥宗依然不生氣,他嘴角總是掛著微笑,看郭藥師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說你這個傻逼,我不屑於跟你爭辯一樣。 “南國皇帝有底氣開戰,是因為他依靠李綱,若沒有了李綱,南國皇帝便沒有了依靠,所以,我們隻需要除掉李綱,李綱與主和派大臣有隙,隻需要借助主和派大臣的手除掉李綱,不怕南國皇帝不議和,隻要趙桓有議和的想法,我們便在此投入大的兵力攻城,給他施壓,直到讓他知道我大金的厲害,屆時再答應他的議和,讓他割讓河北和河東之地!” “那如何除掉李綱?” “這個簡單,宋國皇帝最忌憚大臣權柄過重,無論是文臣還是武臣,所以樞密使旁邊還有同知樞密事,隻要我們讓宋國皇帝認為現在李綱權柄過重,威望太高,可能會壓住他這個皇帝,如此一來,皇帝必然會李綱心懷芥蒂,再由主和派火上添油,宋國皇帝與李綱的關係必然惡化!” 完顏宗望聽了大喜,稱讚道:“先生不愧有諸葛武侯之才!” 郭藥師像一個勤學好問的小學生,繼續發言問道:“我們如何讓宋國皇帝認為李綱權柄過重呢?” 劉彥宗搖了搖頭,一副你已經蠢到沒救了的樣子,他繼續道:“早年,吾與宋國的太子少師耿南仲有舊,時至今日,他已官拜中書門下,入主政事堂。” 完顏宗望道:“那就有勞先生了。” “為大帥辦事,乃是某之榮幸。” 見劉彥宗裝逼成功,郭藥師心中彆提有多不爽,要說此次功勞最大,應該是他郭藥師才對,是他帶著完顏宗望一路南下,才能如此迅猛抵達汴京,也是他熟悉宋國情況,金軍才一路勢如破竹。 東京城被圍的第十天,金軍終於後撤,駐紮到汴京城幾十裡外。 入夜,小雪,這裡是當朝宰相耿南仲的府邸,耿南仲曾為趙桓的老師,所以除了中書侍郎的身份,還有另一個更加尊貴的身份就是帝師。 這一日夜晚,耿南仲府上來了一位客人,這人不是彆人,正是劉彥宗。 耿南仲屏退左右,引劉彥宗入室內。 耿南仲一邊泡茶一邊道:“魯開兄,許久不見。” “耿相公,實不相瞞,吾今日乃是奉了完顏宗望大帥的命令前來與爾密談。” 耿南仲微微一驚,驚得連茶壺都差點打翻,但是劉彥宗卻看得出來這家夥是在演戲,自己踏入他府邸大門,他便知道自己的來意了。 “魯開兄,你我乃君子之交,如今兩軍對戰,切勿損了我們的交情。” 耿南仲的話也是很簡單,我們是朋友,不過你今天來,我們隻談友誼,不談國事,不然會損壞我們的友誼的。 劉彥宗心中暗罵一句老子信了你的邪!你丫明明知道老子來這裡的目的,你特麼繼續裝! 雖然心有不滿,但臉上的笑容卻是十足:“耿相公,你我都身懷要職,已經不似過去那般一身了無牽掛了,某此來卻是有要是相商,此事關係到東京城內百萬人命,難道耿相公欲坐視不理?” 耿南仲故作大驚:“還請魯開兄速速道來。” 劉彥宗心中難免鄙視耿南仲,這些個南國的君子們,真是虛偽到了極點,明明就很想談判議和了,偏偏自己不願意說,一定要為他們找一個拯救黎民的借口,他們才一副救世主的嘴臉來跟你談。 當然,若是你真的鐵騎入城,把刀架在脖子上,他們便也沒有什麼救世主嘴臉了,跪地求饒,如狗一般也未必! “前些日,你們的皇帝辱罵大帥,大帥動了真怒,欲攻城之後將東京城內百萬平民屠殺殆儘,某雖然身在金營,但某體內流淌著的卻是漢人的血,實不忍心,這些日一直在說服大帥,真是費儘了心思,才讓大帥稍有改變主意,然畢竟你們皇帝公然辱罵了大帥,大帥答應不屠城,便是隻是索要一些銀兩,我軍便即刻北還!” 耿南仲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但顯然不相信劉彥宗的話,原本宋金之間便約定了,宋每年賜予金歲幣,如果你們隻需要銀兩,何必大老遠打到汴京來,你當老子是傻子嗎! 劉彥宗也沒有指望這個理由就能忽悠住老謀深算的耿南仲,他繼續道:“其實大帥亦不願意攻打汴京,若非宗翰元帥的命令,大帥更願意與宋國和平相處,大帥說了,隻要宋國在增加一些歲幣,並將李綱罷免,大帥立刻撤兵!” 耿南仲一聽涉及到了李綱,立刻來了興趣,這李綱最近得勢,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皇帝給了李綱很大的權限,這讓主和派的大臣們很不爽。 偏偏李綱這個人隻會做事不會做人,什麼事情都直來直去,搞得許多大臣都看不慣他,早想拉他下台了,耿南仲便是其中一位,他身為帝師,站在趙桓旁邊的應該是他,而不是李綱。 “李相公乃是我朝重臣,當下皇帝最信任的樞密使,你們頭號大敵,皇帝怎麼可能將李相公罷免呢!” 劉彥宗意味深藏地說道:“這些日,李綱的聲望在東京城頗高,而他手中又掌握幾萬禁軍,即便是民兵也都聽他指揮,君可曾聞董卓曹操隻禍?” 他如此一說,耿南仲微微一怔,似乎抓到了什麼。 雪沒有停,耿南仲府上一位下人匆匆忙忙到了街頭,找到了皇城司的一位司衛。 不多時,一份密報便呈遞在了皇帝的禦案前。 恐怕大臣們都不知道,皇帝對皇城司的重新部署,已經徹底籠罩了東京城,並且還有許多皇城司衛開始將視野觸達到帝國的南部以及正在發生戰亂的河北與河東。 趙桓的麵色鐵青:“朕的老師,居然密謀接見了劉彥宗那個狗漢奸!他想做什麼!賣國嗎!真是把朕的顏麵都丟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