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政事堂還是三司,或者說科學院、軍器監,甚至連督察院和翰林院,現在都有一個重要的任務。
皇帝已經說得很清楚,兩年之內,要五路伐夏!
這裡麵重點提到的是火器營的建立,建立皇帝要的火器營難度到底多大?
每一個人都知道,難如登天!
對於軍器監來說,一支火槍製造不算什麼,但一千支火槍,三千支火槍,那概念就完全不一樣了。
不僅僅需要大量的人這麼簡單,還需要這些人都精通火槍的製造。
火槍製造本就是剛研發出來的,連司馬琦、陳規自己都還不熟練,更彆說教彆人了。
但皇帝現在張口要啊,皇帝的壓力壓下來,如同泰山一樣,不接也得接,接了之後,各個府衙、監部,都要開始給下麵的人做兩年任務,施壓了。
該報的預算要提前報了,該做的準備要儘快做了。
你以為皇帝說要你的腦袋,是隨口一說的?
也許在宋徽宗朝,皇帝的任務還可以打打馬虎眼,到時候哪怕完成一半,宋徽宗也不會說什麼,最多責怪幾句,若是有人要搞事,也隻是發配。
但當今天子就不同了,來不得半點敷衍。
不然他分分鐘告訴你,腦袋是可以隨時掛在城門口做展覽的。
前段時間,司馬琦給過來的冶誌》,各個府衙都不當一回事。
還放出話來,裡麵關於鍛造時間、鐵量占比、火爐溫度都不合理。
將其束之高閣,新來的司馬琦也不敢說什麼,就睜著一隻眼閉著一隻眼。
但現在,各大署衙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掀起了一陣研讀冶誌》的風氣!
還時不時有人點評。
吾此生能一睹此作風采,縱死而不悔矣!
如醍醐灌頂,吾觀此作,如打通任督二脈,若行於雲端,望彩雲祥瑞,氣象萬千!
妙哉!妙哉!吾常聞聖人之作若大道希音,今讀君之作,茅塞頓開,猶如翱翔宇內,雲遊八荒!什麼?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
眾人在歌頌司馬琦的時候,司馬琦則正捧著皇帝給的蘇氏鍛鐵》研讀,還時不時點頭:妙哉!妙哉,若是如此,所費時長當更少矣!
冶誌》更多說的是爐火溫度、鐵礦加入量、煆燒時間等等方法。
而蘇氏鍛鐵》更多闡述的是這種高爐鍛鐵的裝置的製作,以及操作手段。
這種高爐煆燒,顯然是在現今的煆燒方式中改良而來,改良得非常精妙,無論是時長還是材料的消耗,都比過去的有了很大的提升。
這兩部書當綜合起來。
臘月天寒地凍,東京城雖說到處都在建房子,但是年關將至,許多人都開始準備年貨了。
今年的新年,比以往的任何一年的氣氛都要濃烈。
一是大宋打贏了西南戰役,光複了華夏故土,民間一些熱血青年都以此為傲,天天聚眾茶樓議論政事軍事。
二是經過朝廷大規模的投入建設,帶動了不少原本失業的流民,讓這幫人有了不錯的收入。
便說街頭的乞丐都少了許多,去年還在東華門一帶乞討的一家三口,今年臘月二十四小年時節,竟然一家子穿上了新衣,去東華門外一家不算大的小酒樓去吃小年飯。
尤其是小孩兒,去年餓得麵黃肌瘦,今年踏著老虎鞋,手裡拿著小布偶,滿臉笑容,在桌上吃著魚肉,說著和隔壁小女孩一起玩的故事。
大家似乎都在發生改變,以前人們的腳步慢悠悠,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做什麼,日子一天一天得過且過。
富一些的還好說,有殷實的家底撐著,實在無聊了可以談論時勢,或飲酒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