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定案(1 / 2)

趙桓收斂起氣息,沉聲道:“你口口聲聲說的還商人以自由,朝廷放權民間,你告訴朕,朝廷做了什麼,阻礙了民間商人的發展?”

趙諶一時間啞口無言。

朝廷做了什麼,限製了民間商人的自由?

事實上,自從靖康以來,朝廷不僅沒有任何限製商人的自由,反而不停扶持、鼓勵商業。

“朕不惜調用全國之力修建鐵路、打通東南、西北,從東京北接幽都,從長安西抵高昌,就是為了讓大宋的商業能夠興旺發達!”

“人的**無窮儘,今日他們想要錢,明日他們想要更多的錢,後日他們就想要權,想要這天下人口袋的錢,幽州的糧價你應該清楚吧?”

也許是累了,趙桓臉色蒼白,閉上眼睛,心中終究還是有一絲不甘的。

畢竟趙諶算他名義上的兒子,也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親人之一。

但其實,他心中更是有意思愧疚。

因為有些事,必須去做的。

曆史的規律,是逃不了的,跳不開的。

例如在技術革新的背景下,政策主導的龐大資源對社會發展的突飛猛進,誕生出民間新勢力,新勢力日益膨脹,與廟堂之上必有一戰。

這不能以人為意誌為轉移,這是社會的客觀規律。

但是,人可以用一些辦法,將這一戰提前爆發。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趙諶是時代的犧牲品。

但是趙桓的本意並不是讓他來做這個犧牲品,趙桓最初是想讓李崇光來做這個犧牲品。

李崇光手中有十萬鐵林軍,為人焦躁跋扈,身上有致命的弱點。

沒想到,這麼快就將趙諶拉下水了。

對趙諶的敢情是複雜的,一邊不是屬於自己這幅靈魂的親生兒子,有一層隔閡感,一邊又將他視如己出,畢竟是這副身體的血肉。

趙諶怔了好一會兒,才道:“陛下,臣願以死向天下人謝罪。”

這一刻,趙桓心頭突然泛起了一陣絞痛。

在曆史的洪流麵前,在大勢麵前,個人的意誌是如此的脆弱。

他剛穿越過來的時候,立下的目標是做一個為所欲為的皇帝。

但經過這麼多年,才發現,最多也就是不用挨老板的罵了,但作為帝國最高的領導者,他忍受的卻是比小職員更痛苦一百倍的事情。

“下去,朕累了。”

趙桓躺在龍榻上,臉上儘顯疲態。

要打成某些大的目標,必須犧牲一些事和一些人,換取更加光明的未來。

聽說皇帝病了,整個朝堂上下都彌散著一股空前的詭異。

遼王之亂結束了嗎?

還沒有。

一場遼王之亂,讓十五年改製的弊端突顯。

什麼弊端?

這十五年來,朝廷以空前的手段和氣魄全力扶持商貿。

交通樞紐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人們的觀念也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大宋誕生了一批又一批的民間富豪,無論是朝廷接連下發的新政給民間釋放出的巨額財富,還是對外擴張帶來的空前機遇,都在這片土地上,崛起了一個個富可敵國的商人。

他們蟄伏在大宋空前繁榮的城市裡,用金錢與掌握了權力的官員暗中交易。

無論是前些年的泉州案,還是這一次的遼王之亂,本質都是商人與官員結合之後的結果。

日益膨脹的權力,以及空前的財富,正在影響人們的意識形態。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