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2 / 2)

紅繡自然是對謝璟深的吩咐說一不二,阿竹則抬頭看了看白行歌,在得到他點頭的回應後,才伸手幫他們把門關上,和紅繡一起退到了一旁。

唯有除他們二人之外無法被其他人看見的清川一並跟了進來,但他也沒有打擾他們,隻看了他們一眼便獨自到房間角落待著,眉頭緊鎖的,看起來像是在糾結著什麼。

白行歌順手給自己倒了杯茶,啜了一口後才開口:“你看起來有很多事情想問我?”

謝璟深頓了頓:“也不算多。”

“今日你和王爺提到的聖物,那什麼九轉生蓮,莫非就是你離開皇宮的目的?你先前提過,若想根除我身上的死咒,還需要借助那一物的力量。你說的,就是它?”

白行歌沉吟了片刻,最後輕歎:“是。”

“你也知道,像我這種當國師的人,身上總要背負著一些事情。既然這九轉生蓮如此邪乎,作為擁有些許能力的人,我也是被先皇強迫要離開皇宮把它完整地找回來,將它回歸本位也好,拿在手裡也罷。總而言之,就是不能落入不軌之徒手中,否則將會引來天下大亂,哪怕是你們江湖,也將會受到影響。”

謝璟深眉頭輕輕一簇:“先皇?”頓了頓,他沉聲問,“就是之前跑來告訴我你被公儀臨捉走,來無影去無蹤的那個老頭子?”

白行歌笑了一聲,想著朔國老皇帝死時謝璟深應該也才差不多十幾歲,定不會見過他,便睜著眼睛說瞎話回答:“是啊,就是他。你不知道,之前他天天在宮裡纏著我,同我念叨,說我若不完成此事,還會被落下因果。我不想到時候死得不明不白,隻能冒險走這一趟了。”

豈料謝璟深在聽完他的回答後,陷入了很長的靜默,就那樣安靜地看著他。白行歌慢悠悠地把手裡那杯茶喝光了,才見到他走到自己麵前,巨大的威壓忽然罩在他身上,讓他頓感不適,心也變得有些慌張。

他從謝璟深的雙眸底下見到了一絲一閃而過的笑意,就像是識破了他的謊言那般。

“……?”不能夠吧?謝璟深也就大了他幾歲,總不可能真的什麼事都知道得那麼清楚。

“白行歌。”謝璟深突然低低喚了他一聲,在他微微抬眸時,順勢把頭壓低往他靠近了些許,“還不跟我說實話?”

“我不僅見過朔國現任皇帝,前任也見過。”

白行歌動作一僵,即使內心有些慌亂,表麵仍是雲淡風輕鎮定自若:“我有說是朔國的先帝嗎?”

他腦子飛快一轉,想起了季君澤方才在房裡說過的話,又道:“我說的是靖國的先帝。”靖國的先皇他都沒見過,離朔國那麼遠,謝璟深總不可能再有印象了吧?

沒曾想謝璟深在聽完他這句話後,臉上的冷淡都沒繃住,雙眸竟難得地彎成了淺淺的彎月,眼中有淡淡的笑意正在蔓延。謝璟深的心情仿佛在這一瞬間變得十分愉悅,低笑幾聲之後,才語帶笑意對他說:“很不巧,我也見過靖國現任和他們的先皇。”

白行歌:“……”

他眼中努力的維持的平靜終於裂開,隻能不敢置信地瞪著謝璟深,聽著他調侃:“我都快忘了,在幾個月前,你還是一個被關在皇宮多年,未曾到外麵見一見天下的國師。”

白行歌抿著嘴沒有回話,他原以為事到如今,謝璟深會繼續逼迫他,直到他問出想要的答案為止。可沒想到謝璟深很快又直起了身子,淡聲對他道:“若不想說的話,也沒關係,是我唐突了。”

“隻要我身上的死咒最後得以解決,你過程如何,與何人接觸,我並不在意。”

白行歌有些意外於他的態度,動了動嘴,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也許,等所有事情都解決,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他可以告訴謝璟深,但不是現在。

倆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相互沉默許久,白行歌才忽然又聽見謝璟深開口:“你和季君延……關係挺好吧?”

白行歌沒想到他會突然問起季君延的事,便老實回答:“好歹在宮中有十幾年的交情,而且他對我也百般照顧,關係自然差不到哪兒。”

“那你喜歡他嗎?”

謝璟深這個問題可真是問倒了白行歌,他又奇怪地看了眼謝璟深,不明白他為何要問這個問題:“不喜歡。”

季君延待他雖然不錯,可那都隻是他單方麵的掌控,單方麵想要從他身上得到的慰藉,從未考慮過他的一切喜好。白行歌對他有同情與感激,就是沒有過喜歡。

停頓了片刻,他才又和謝璟深說:“也許我被斷絕了太久的交際,喜歡在我聽來就是一個十分抽象的詞,我也不清楚什麼樣的感覺才能被叫做是喜歡一個人。”

謝璟深盯著他晃了一會兒的神,才低聲附和:“是啊,我也不理解。”

隻是這一段時間裡,他突然會莫名其妙開始給另一個人,比其他人還要多上些許的關注。而且那個人,是難得的,在靠近他的時候他不會感到排斥,甚至還下意識會想要去探索更多,與對方有更多接觸與交集。

這樣的感興趣,會是喜歡的開始嗎?

謝璟深自己也有些茫然與意外,他一直信誓旦旦地認為,他隻會關心他的事業與一心一意想要替自己與穆昭陽報仇,其他的事都不會給他帶來任何影響。

可是他的人生規劃裡,卻忽然出現了一個意外。

已經開始影響他的意外。

這樣的心情,是符的後遺症嗎?還是,他身上那所謂的紫金之氣,為了讓他得到救贖從而影響了他,讓他開始有這樣的錯覺?

原本在邊上發愣的清川聽見他們兩個人用仿佛在探討什麼國家大事的語氣來討論感情之事,有些好笑道:“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兒來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大道理?”

“等這種感覺上來時,你們自然能夠理解。”清川笑了笑,意味不明道,“畢竟我感覺像你們這樣的人,一個清心寡欲,一個冷靜自持,像這類人一旦開始動了凡心,那某些被你們壓抑許久的……比如占有欲之類的欲|望,會更被放大。到時候不需要旁人提醒,你們也自然能夠體會到,想和另一個人有更多接觸的感覺。”

謝璟深聽得入神,白行歌倒是被驚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甚至還皺了一下眉頭說:“不能夠吧?喜歡一個人得變得如此可怕,再不像自己,那還不如彆喜歡了。”

“我覺得自己一個人還挺輕鬆自在。”

清川又是一聲笑,然後用著讓人有些聽不懂的語氣感歎:“倘若這種情緒,能夠如此輕易被控製住,這世間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為情所困的人了。”

作為混跡於紅塵之中的人,他對這類事情,有著最多的感觸。

見房裡除自己之外的兩個人似乎沒法和自己在這個話題上聊太多,清川便直接替他們越過了這個話題,出聲道:“對了,我有件事想同你們說。”

“進入九王府至今我尚未見到那位頂替我來到了府裡的人,不過九王妃那位弟弟陳祺軒……我雖不曾見過他,但他身上的味道,卻讓我感到有些熟悉。”

陳祺軒身上確實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

清川停頓了片刻,才接著和他們說:“他身上的味道,與當初拿著九王府王爺令,自稱自己是九王爺,到遙香樓來找我的男人特彆相似。”,,網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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