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西亞諾餐廳主營意大利菜,除了提供午餐、晚餐外,還有咖啡、甜點、外賣。當年盧西亞諾家族的祖先來到美國就是在這個餐廳裡打工,娶了餐廳老板的女兒,繼承了這份家業,在此基礎上慢慢打拚起來。到亞瑟曾祖父一代時,已經是紐約赫赫有名的地下家族。
而亞瑟這個沒出息的隻能做個幫廚。
進了門以後,他首先就遭到了店長的一通臭罵,現在這個店歸托尼-盧西亞諾名下,他請了個猶太人來當經理人。
“亞瑟,你昨天說睡在店裡,說你怕遲到,為什麼今天早上你又不在?你又騙我?我可不管你伯伯怎麼說,如果你再這樣遲到,我沒法解雇你,但我會扣你的工資!”猶太人以摳門、精明而著稱,惹人討厭,但理財經營的確是一把好手。
亞瑟心裡有事,懶得理這個猶太佬,隻是冷哼了一聲,去更衣室換衣服。
店長見亞瑟這種態度,跟著進更衣室,道:”你這個月的工資扣一半!亞瑟,如果你再是這個態度的話,我不敢保證你在廚房的工作還能保住!托尼是一個講求公平、公正的人!“
亞瑟之前在店裡工作,沒少被這個猶太店長欺負,這家夥是個勢利眼,知道老板托尼並不喜歡這個侄子,所以處處給他小鞋穿。亞瑟倒是心大,從來沒和他計較,他的心思都放在泡妞上。
俞鵬可就不同了,這是個老油條,才不怕店長的這種威脅。
換好衣服後,亞瑟就指著猶太店長道:“施密特,如果你敢扣我的工資,我就把你拿店裡的錢放高利貸的事告訴托尼,你猜他會怎麼處理你?”
俞鵬在原來亞瑟的記憶裡找到了關於施密特的一切,其中就有他拿店裡的營業收入去放高利貸,到期後再墊上,利息全歸自己的事。對於猶太人來說,放高利貸就像中國人民種菜一樣,是他們的天賦技能。
但是拿托尼店裡的營業收入去放貸,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金額多少不是關鍵,關鍵是在托尼的地盤上放貸都要給他抽成,這施密特倒好,用了托尼的錢去生錢,還瞞著一分稅不交,那他絕對會死無全屍的。
施密特聽到亞瑟的話,嚇得臉都青了,他不清楚亞瑟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連忙一把握住亞瑟的手,道:“哦親愛的亞瑟,你知道我對你一向不錯,我隻是家裡實在缺錢從店裡借了一點,我都墊上了!一分錢都沒有少!一分錢都沒有少!“
施密特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因為他清楚被托尼知道自己拿營業款放貸會有多慘。
看到施密特這副慫樣,亞瑟暫且繞過了他,離開更衣室去了後廚。俞鵬心裡想,原來這個亞瑟還真是個憨憨,手裡握著施密特這麼大一個把柄,卻不知道利用起來。至於亞瑟是怎麼知道的?是之前店裡一個女招待員告訴他的,兩人在更衣室有過一腿,完事後女招待無意中把這事漏給了亞瑟,也是希望亞瑟不要再受欺負。
哪知道亞瑟眼裡隻有美人,卻不懂美人的情誼,完全不知道利用起來。
如今這個女招待已經離開了紐約,臨彆還對亞瑟念念不忘,留了電話號碼給他,希望他有空去找她。
這家夥,真是個處處留情的意大利小種馬。
進了後廚,主廚卡森見到亞瑟,就招呼他去後門,從卡車上把新到的火腿、牛排給卸下來放進冷庫裡。亞瑟沒什麼意見,主動乾起活兒來。
這小子的確身強體壯,整天喝酒賭博不鍛煉,還是壯的像頭小馬駒,難怪受女人歡迎。
一直忙活到中午,亞瑟做的主要就是一些雜活,搬運、清洗、配菜,簡單到完全不需要動腦子。
過了午飯的點,終於可以稍微輕鬆一下,在後門口亞瑟點了根煙。
主廚卡森也過來,亞瑟給了卡森一根,俞鵬記得,這個卡森對亞瑟還算不錯,比較照顧自己。不過也是個酒色之徒,他比亞瑟大10歲,有家有口,但還是經常拉著亞瑟出去鬼混。
“嘿小子,你今天有點不對勁,怎麼不說話?”卡森發現亞瑟和平時不太一樣,平時亞瑟愣頭愣腦的,情緒總是起伏不定,在店長麵前慫巴巴的,麵對女招待又油嘴滑舌,而今天他卻出人意料的沉穩,在後廚做事沒偷懶抱怨,事情也做的乾淨利落井井有條。
這還是之前那個亞瑟嗎?
亞瑟給卡森點了煙,沒搭他的話茬,不一樣那是當然的,他可不再是原來那個混小子亞瑟了。
吐了一個煙圈,亞瑟從口袋裡拿出三張撲克牌,卡森見了擺手道:”亞瑟亞瑟,你又想著賭博了?還在上班呢小子,下班以後再說怎麼樣?可彆被施密特看到了。“
亞瑟除了好色之外,還是個小賭鬼,經常混跡各種私人賭場,贏了就帶著妞胡吃海塞,輸了清潔溜溜就滾蛋,反正頂著盧西亞諾這個姓氏,倒也沒有人太為難他。
但亞瑟這次當然不是想玩牌,他捏起一張牌拿花紋背麵給卡森看,道:“卡森,看到上麵的字了嗎?念給我聽聽。”
除了紅桃2以外,另外三張牌背後的詩亞瑟都念了一遍,但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想拿卡森做個試驗,看他念了撲克背麵的詩會不會有什麼反應。
結果卡森的回答出人意料,“彆逗了亞瑟,撲克牌背麵哪有什麼字,你腦子壞掉了嗎?”
沒有字?
亞瑟翻過撲克牌背麵一看,明明有字的啊,密密麻麻的字母,這是一張黑桃3,背麵寫著:
“四月是最殘忍的一個月,荒地上長著丁香,把回憶和欲望摻合在一起,又讓春雨催促那些遲鈍的根芽。我不是俄國人,我是立陶宛來的,是地道的德國人。我們小時候住在大公那裡我表兄家,他帶著我出去滑雪橇,我很害怕。他說,瑪麗,瑪麗,牢牢揪住。我們就往下衝。在山上,那裡你覺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