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館的設計都會考慮到聲音的擴散和收攏,來保證觀眾歡呼的熱情在場館中被放大,製造熱烈的球場氛圍。亞瑟的槍聲在館內回蕩,震得他耳朵有些嗡嗡作響,握搶的手都有些抖。這是亞瑟第一次開槍,把卡洛高中體育館的頂棚打了一個洞。
鬥毆迅速平息了下來,但場麵反而更加混亂,比賽肯定進行不下去了,所有人都四散而逃。隻有阿泰斯特還呆呆的站在場地中央,他看著亞瑟,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他很擔心亞瑟會給自己來一槍。
這不是不可能,在布魯克林,每天都有人被槍打死,在任何地方,因為任何理由。
包括在籃球場上。
阿泰斯特甚至在想,這場比賽背後是不是有幫派的人下了賭注?自己出色的表現讓他們輸錢了。所以幫派的人要一槍結果了自己?阿泰斯特覺得自己的手腳被定住了,眼睜睜看著那個男人拿著槍朝自己走過來,有隊友在朝他大喊“快跑羅恩”,他卻沒辦法挪動腳步。
這個男人臉上有一道血痕,渾身濕漉漉的,卷曲的黑發貼著額頭,長著一張意大利人的麵孔,但鼻子沒有那麼高,眼睛沒有那麼深邃。他一路走來,臟濕的鞋子在球場地板上留下一個個的腳印,來到麵前,舉起了槍…
他把槍收進了懷裡…天呐,阿泰斯特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他長舒一口氣,這家夥原來不是來殺我的。對於15歲的阿泰斯特來說,打架、鬥毆他並不怕,但槍支和死亡,說實話沒有人會不害怕。更何況這個男人身上有一種可怖的氣場,他慢悠悠的走過來,阿泰斯特竟然一步都不敢挪動。
阿泰斯特如果知道這個人心裡在想什麼,肯定會大跌眼鏡。
亞瑟走的慢,是因為他耳朵被震的有點懵,耳朵是人的平衡器官。他走到阿泰跟前心想,這小子不會打我吧?就像十年後他打球迷那樣,這家夥有狂躁症。
很幸運,兩人沒有發生衝突,阿泰斯特咽了下口水,道:“我不會再打架了。”
亞瑟笑了,他掏了掏耳朵,兩人正好站在技術台附近,亞瑟伸手從技術台上把記分牌的一頁用力扯了下來,再拿起一隻馬克筆,在上麵寫了一個電話號碼,然後遞給阿泰斯特,道:“如果你有任何麻煩,打電話給我。”
阿泰斯特接過這個標著“0”的塑料記分牌,看了看上麵的號碼,心裡都是問號。這個人像一陣風一樣出現在球館,朝天開了一槍平息了混亂,留下一個電話號碼,然後和一個女孩離開了球館,在警察到來之前。阿泰斯特覺得自己在做夢,直到很多年後,他在夢裡還會夢到那聲音槍響,他覺得那是改變他命運的槍聲,隻是當時他並不知道。
十分鐘後,警察來到了球館,了解了情況,恢複了學校和球館的秩序。阿泰斯特被警察叫去問話,他給警察看了亞瑟給自己的電話號碼,警察打了過去。
“哈嘍,這裡是盧西亞諾餐廳,您有什麼需要的嗎?我們有咖啡、啤酒、披薩和香腸,配送範圍五公裡,請留下您的地址電話和姓名。”
警察麵麵相覷,這TM是一個餐廳的外賣電話?
“他為什麼要給你這個電話?”
“我…我不知道,他可能是送外賣的。”阿泰斯特也有點懵,為什麼這個人給了自己一個餐廳的點餐號碼?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亞瑟自己家裡沒有電話,他交不起電話費,平時都是用盧西亞諾餐廳的點餐電話,自然隻有點餐電話的號碼。
警察搖了搖頭,這算什麼事,雖然有人開槍,但並沒有任何傷亡出現,對布魯克林區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大事。警察也沒有閒工夫去多管,如果在中國,非法持有槍械一定會被追查到底,而在美國就是一場普通的治安事件而已。
最後,阿泰斯特和隊友收拾好,坐上大巴離開了卡洛高中,這場比賽沒有結果,也不會有重賽,而阿泰的唯一收獲就是那個被他放進背包,寫了一個餐廳電話號碼的0分記分牌。
……
亞瑟戴著吉娜離開了學校,吉娜甚至沒有換回平時的衣服,她還是穿著啦啦隊的緊身衣、短裙,腦袋上戴著明黃色的發帶,將她濃密、散發著少女香味的頭發攏在額頭後,她飽滿光潔的額頭像河流中的鵝卵石,仿佛刻著“青春”這個詞。
她摟著亞瑟鑽進了羅素的凱美瑞,她特彆的開心,像八爪魚一樣纏著亞瑟,鼓鼓的上圍貼著亞瑟的胳膊,弄得亞瑟心慌意亂的。少女的崇拜簡單而幼稚,一個男人在混亂中把她撈出來,把她摟在懷裡開了一槍,把所有人都嚇呆了,她覺得酷斃了,這是她想要的男人。
“不要抱這麼緊吉娜…我身上都是濕的。”亞瑟身上還是濕漉漉的,弄得吉娜的緊身衣也濕了,肌膚的顏色透了出來,健康細膩的麥色。吉娜才不管那些,她嗬嗬地笑著反而抱得更緊了。亞瑟苦笑著隻能搖頭,心想小女孩就是幼稚。
不過亞瑟自己也有些興奮,這開槍的感覺的確不錯呢,怪不得美國人禁槍那麼難,是TM挺刺激的。
“嘿亞瑟,你剛剛給了那個小子什麼?在記分牌上,寫了什麼?”吉娜臉貼過來,好奇地問道。
亞瑟抓了抓腦袋,思考著怎麼回答吉娜這個問題,他總不能說自己知道這是未來NBA的球星,我要和他搭上關係吧。在來布魯克林道路上,亞瑟除了思索殺掉托尼的事,還在想未來應該怎麼生存壯大,難道一輩子做廚子?
1994年並不是很早的穿越點,而且又不是在國內是在美國,他對美國的產業曆史並不了解。因為曾經搞過金融賣過銀,他知道金融證券業來錢很快,但在資本主義的大本營美國想要入這行沒那麼簡單,他需要積累。
盧西亞諾家族的產業會是一筆原始資本,但灰色、黑色的東西太多,亞瑟不想涉入太深,他想有乾淨的經濟來路。在體育館湊巧見到阿泰斯特的瞬間,一個想法在腦海中誕生了,和這些尚未成名的未來NBA球星搭上關係會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