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把亞瑟護送到55號咖啡店門口取摩托車,亞瑟透過咖啡店的玻璃門朝裡望去,見到咖啡店的老板正朝外麵探頭看過來,眼神一觸碰到亞瑟,立刻躲進了櫃台裡麵。
亞瑟眼珠子轉了轉,帶著卡洛斯一起進了咖啡店,“叮鈴”一聲推開門,老板已經嚇得魂不附體。他明明已經打電話給巴蒙德,讓巴蒙德去教訓這個家夥了,結果亞瑟毫發無損的出現了。老板生怕亞瑟把自己的店砸了,隻能哆嗦著從櫃台出來,手足無措,語無倫次地道:“抱歉…很抱歉,您要喝什麼,還是要錢?還是,哦,那個誰,啊……”
老板臉上包著紗布,一說話牽扯到傷口就很疼,齜牙咧嘴的看起來特彆可笑。
看到這個老板,亞瑟不禁想起施密特,在紐約街區開店,麵對各種黑的白的勢力,經營者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有時他們的一些表現看起來既可笑又可憐。亞瑟沒有為難他,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把卡洛斯介紹給了他,“我讓你少了一個女招待,就還你一個男招待,可以讓他乾更多更重的活。”
卡洛斯一臉茫然,怎麼好好的讓我在咖啡館打工了?亞瑟拉過卡洛斯,低聲道:“就算你在街頭混,也要有一份工作,補貼一下家用,最起碼不向你姐姐要錢。還有,在咖啡館裡你能得到不少的消息,機靈著點,小子。”
說完,亞瑟拍了拍卡洛斯的臉,卡洛斯連連點頭,這個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大,說不定還要小一些的家夥,說話做事仿佛有一種魔力般能讓人欽服。人和人的差距,真是太大了。於是卡洛斯留在了55號咖啡館做一份兼職,同時成為了亞瑟在傑克遜高地的耳目。
本來今天到傑克遜高地來,隻是為了見見弗洛的家人,沒想到有意外收獲。
亞瑟出了咖啡館,跨上摩托車,心裡琢磨著,阿布拉莫說過,甘多菲爾家族的經濟支柱是毒品和賭博這兩條腿,他爭取用兩個月的時間,先把毒品這條腿給打瘸!
伴隨著摩托車發動機的轟鳴聲,亞瑟離開了傑克遜高地,他要回聖詹姆斯大教堂看看。
……
重新回到聖詹姆斯大教堂前已經是下午五點,臨近黃昏時分,太陽已經落到了西邊,十字架的下方。教堂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十字架的影子一樣變得修長,有幾隻渡鴉停留在教堂的圓頂上,天邊紅色的晚霞映照著教堂綠色的鐘樓和紅色的牆體,感覺有一片陰影籠罩在教堂之上,顯得幽沉肅穆。
聖詹姆斯大教堂算不上什麼特彆巨大宏偉的建築,和著名的科隆大教堂、巴黎聖母院、聖母大教堂相比,聖詹姆斯無論體積、麵積還是裝飾華麗度上都遜了不止一籌。但在晚霞色彩的渲染下,它依舊顯出了幾分壯麗的美感。
亞瑟把摩托車停在早上來時停著的位置,一根掛了梵蒂岡旗幟的旗杆下麵。教堂的大門已經緊閉,開放時間過去了,亞瑟繞著整座大教堂走了一圈,並沒有再看到那個形容枯槁的老神父。他從正門,繞回到了正門,抬頭仰望教堂的圓頂。
這圓頂並不大,小小的,這是帶有巴洛克風格的天主教堂,但在總體設計上又偏向新教的簡約,紅綠兩色的搭配,非常具有美國風味。那幾隻渡鴉已經飛走了,太陽還在往下沉,已經從十字架下落到了教堂的平頂麵上。
亞瑟正準備離開時,上方突然傳來一陣洪亮的鐘聲,亞瑟看了看手表,並不是整點。這時,教堂正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縫,一張枯槁的麵龐出現在門縫後的陰影中——正是亞瑟在上午時見到的那個老神父。
他身披黑色的袍子,那對無神的雙目向外張望,亞瑟覺得他在看著自己,又覺得他沒有看自己。他甚至不知道這雙眼睛究竟能不能看見。亞瑟還是走上前去,靠近這位老神父時才發覺,老神父的眼睛是一片白色,沒有眼珠,是個瞎子。
亞瑟和一個瞎子對視了一會兒,道:“我能進去嗎?”
老神父的聲音蒼老的仿佛來自上個世紀,回道:“當然,我等你很久了。”
“等我做什麼?”
老神父沒有回答,而是拉開了大門,迎接亞瑟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