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到了晚餐的時間,傑奇的宅邸燈火通明起來。院落裡的遊泳池旁亮起了照燈,藍色的池水柔光蕩漾,屋內響起了悠揚的提琴曲聲。傑奇-甘多菲爾是個附庸風雅的家夥,他對90年代興起的流行歌曲毫無興趣,他總是用古典音樂來裝點他策劃陰謀和罪惡的彆墅。
客廳、走廊、樓梯裡,紐約的幫派大佬、角頭,還有他們的太太、情人、子女,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談天說地,長長的餐桌和隨處擺放的小圓桌上放置著意式的美食、甜點和美酒,供賓客們享用。如果不了解這群人,你或許會覺得這是紐約上流社會家庭的派對,但實際上這是一群犯罪分子奢侈生活的一麵。
亞瑟端著盛裝甜點和香檳酒的盤子在客廳、樓梯間來回穿梭,他的眼睛不經意地從每一個人的臉上滑過,將他們的樣貌和羅素給自己的照片進行比對。在參加這場聚會前,羅素把各大家族勢力主要人物的相片、資料全都給亞瑟看了一遍,要消滅你的對手,就一定要了解他們。
馬西諾、吉根迪等老熟人不必說了,各個家族掌權的角頭也都到來,他們是幫派的中堅力量。亞瑟還見到了迪奧和希爾維斯,胖子迪奧上前從亞瑟的盤子裡捏了一塊蜂蜜糖球塞進嘴裡,又拿了一杯香檳酒一飲而儘,用肥膩膩的手擦了擦嘴,再拍了拍亞瑟的胳膊,道:“這身衣服很適合你,很適合!哈哈哈!”
亞瑟今晚穿了一件白色的侍者服,他在後廚實在幫不到太多忙,意式甜品的製作難度還是很高的。所以他隻能穿上侍者服出來當服務員了,他倒是挺喜歡這份工作,站在旁觀的角度看人,總是看得最清楚。
不遠處,傑奇朝亞瑟招了招手,亞瑟端著盤子躲開兩個竄來跑去的小孩,繞到靠近落地窗陽台的沙發茶幾旁,傑奇正獨自坐在那裡抽煙。亞瑟給他遞了一杯酒,傑奇從沙發上起身,推開陽台的門走到陽台上,外麵是黑黝黝的草地,山毛櫸的枝杈在慘白的月光和墨藍色的夜幕下張牙舞爪。
傑奇讓亞瑟過來,他喝了一口杯中的香檳,問道:“今晚的比賽,你看好誰?尼克斯,還是公牛?”
亞瑟想起今晚有尼克斯和公牛的東部半決賽,在上一次輸給傑奇後,亞瑟又讓阿布拉莫幫自己投了兩次注,都是跟著莊家走,小賺了兩筆,輸了一筆。亞瑟就此明白,甘多菲爾家族背後一定有著預測比賽,甚至掌控比賽的方法。
對於1994年的季後賽亞瑟心裡還是有底的,這一年尼克斯殺入了總決賽,他們在半決賽是大比分4:3乾掉了公牛。具體每一場的勝負他是記不得了,不過係列賽首場,在紐約,公牛又沒有喬丹,亞瑟相信尼克斯能贏。
“我賭尼克斯贏,讓…讓5分。”亞瑟覺得尼克斯今晚還是能贏五分以上的。
“ok,上次輸掉的5000美元我還給你記在賬上,要不要再賭五千?我賭尼克斯贏不到5分,讓4.5,怎麼樣?”傑奇抽了一口雪茄,吐了一道煙圈,今晚他戴著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模樣。
再輸一次,亞瑟就要欠傑奇1萬美元了,這在1994年可不是個小數目。換算成人民幣接近10萬元,在1994年的中國,10萬元是一筆不折不扣的巨款。亞瑟對錢並不在乎,他想知道傑奇究竟安的什麼心,便一口答應了下來,5000美元的賭金。傑奇滿意的點點頭,稱讚亞瑟有魄力,不似有些年輕人畏畏縮縮。
下了這次賭注,傑奇和亞瑟從陽台回到客廳裡,他隨口對亞瑟問道:“家裡新買的電視還不錯吧,看比賽夠清楚嗎?”
聽到傑奇的話,亞瑟心頭一動,但他麵不改色,點了點頭,道:“清楚,很清楚。”
傑奇笑了笑,拍了拍亞瑟的肩膀,讓他去廚房給自己拿一份夾心巧克力,然後隨手關上了陽台的門。
傑奇沒有注意到,在庭院外的山毛櫸樹叢後,一台高清的相機正對著他的宅邸拍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