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倫眼神一下子曖昧輕柔起來,她輕輕捋了捋頭發,道:“這可難說,不是每個人都喜好你這樣的。”
“但是你喜歡。”
凱倫突然有些臉紅,她有些局促地整理了一下衣擺,讓自己莫名升高的血壓往下降一降。這該死的廚子,這還是法院的候審室嗎?兩人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神愈發的曖昧,凱倫腦子裡竟然冒出一個瘋狂的想法,如果不是在法院的話,如果不是亞瑟手上還戴著鐐銬。
“亞瑟,亞瑟-盧西亞諾!到你上庭了。”法警這時進來,打破了兩人微妙的氛圍。
……
亞瑟在後世的電視上沒少看美國的法庭審判。法庭上,控辯雙方的律師接連出示證據,質詢證人,進行激烈的交鋒,來說服陪審團嫌疑人有罪或者無罪。而法官高高在上,做好平衡的工作,引導陪審團在法律的框架下做出最終的裁定。在確定是否有罪後,再由法官根據犯罪情節進行量刑。
坐在被告席上,亞瑟被解除了手銬。他看了看坐在陪審席上的陪審員,有男有女,有黑有白,有老有少。他們來自各個階層、崗位,隻有法律常識而沒有法律知識,憑借一個公民的基本道德準則和直覺,來確定另一位公民是否有罪。
在庭審開始之前,陪審員已經經過了控辯雙方的挑選,從20人中根據他們的性彆、種族、工作、家庭背景、宗教信仰等方麵進行了篩選排除,排除那些可能明顯做出不利於己方判罰的成員。對這種和母國迥異的法庭審理判決方式,亞瑟很難給出好壞的評判,他隻是單純覺得,麻煩。
亞瑟又回頭看了看旁聽席,多蘿西穿著一襲淡藍色的外套坐在不遠處,朝亞瑟招了招手。坐在亞瑟旁邊的是吉娜,她望著亞瑟的眼神有些複雜。她寧願亞瑟犯的是殺人罪,而不是性侵罪。如果亞瑟知道吉娜的想法,一定會想有這樣的女朋友,何愁不被槍斃。
除了這兩人外,另一個亞瑟認識的人竟然是卡森。不知道他是出於朋友間的義氣來旁聽,還是奉施密特的命令來打探消息。以亞瑟對卡森的了解,他覺得後一種可能性更高一些。亞瑟確定這件事一定和施密特有關,出去之後一定會要他好看。
羅素、蒙托洛、阿布拉莫等人因為避嫌的原因都沒有出現。如果他們出現被警察認出來,無疑會讓這件事變得複雜。今日主審的是霍夫曼法官,據凱倫說是一個比較年輕,想法比較靈活的執法者。就是不知道這種特點對亞瑟來說是好還是壞。
在進行了開庭的宣誓後,霍夫曼法官要求控辯雙方做開場陳述,介紹案情並提出案件主張。
控方檢察官是個中年男子,一頭褐色的頭發,看起來頗為氣派。喬婭作為受害人選擇回避,喬婭的父親塞西大叔作為代理人坐在檢察官身旁,不過當亞瑟朝塞西望去時,塞西神情有些慌張,不敢和亞瑟對視。
他起身做了案件陳述。在他的陳述中,亞瑟成了一個利用鄰居的信任,闖入私人宅邸,采取暴力手段脅迫、毆打女性,並對她進行性侵犯的惡棍。檢察官描述的繪聲繪色,還向陪審團展示了受害者遭到毆打後受傷的照片。檢方提出了有罪主張,因為受害人明確指出,犯罪者就是自己的鄰居亞瑟-盧西亞諾。
而凱倫的案件陳述非常簡單,“作為一個女性,對受害者的遭遇我表示深切的同情,並希望罪犯能夠被繩之以法。不過,侵犯受害者喬婭-塞西的人,並不是亞瑟-盧西亞諾,而是另有其人,他們抓錯人了。亞瑟-盧西亞諾,無罪。”
“好的,那請問,控辯雙方準備好展示自己的事實了嗎?”在雙方案情陳述和主張結束後,霍夫曼法官問道。在得到肯定回答後,庭審進入了舉證環節。在美國法庭上,人證至關重要。但這起案件,缺乏有效的目擊證人,所以控方的主要證據就來源於受害者的口供,以及在她衣服上發現了液體斑痕。
控方向法庭出示了dna檢驗結果,證明喬婭衣服上的液體斑痕正是來自於亞瑟-盧西亞諾。這是一個很硬的證據,自從1986年dna技術開始運用於刑事案件偵破後,對大部分性侵案來說,在受害者女性身上發現的殘留物一旦和嫌疑人基因匹配,幾乎就是鐵證。
旁聽席上吉娜見到這份證據,眼淚都要流下來了。一旁的多蘿西連忙安慰,道:“放心吧吉娜,我發誓不是亞瑟,那天你去同學家,亞瑟一直和我在一起。”
“那你為什麼不為他作證?”吉娜問道。
“因為他有更切實的證據。”多蘿西回道,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亞瑟不希望紅心會的事有半點泄漏。
輪到辯方舉證,凱倫傳喚了1號證人,布魯克林區的一名交通警察,雷吉-傑克遜。
“傑克遜警官,請問6月5號周日晚上10點半左右,你在什麼地方做什麼?”
“我在工作,在布魯克林中央立交附近查酒駕,和我的搭檔蘭斯一起。”
“請問有沒有查到一個叫亞瑟-盧西亞諾的人?他騎著摩托車,血液中有測到酒精。”
“名字我記不清了,但的確有一個騎摩托車的人,在10點半左右被我們攔下來進行了測試。血液酒精含量,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007,低於紐約市01的醉駕標準,所以我們放行了。”
“請問有留下什麼單據嗎?”
“是的,雖然他沒有酒駕,但在行駛過程中他超速了,我給他開了一張超速罰單,上麵有我的簽名,應該還有他本人的簽名。”
對傑克遜的回答,凱倫很滿意。接著,她從物證袋中取出了那張從布魯克林交警那裡調取來的超速罰單,展示給陪審團成員還有法官看。時間,地點,簽名,寫的清清楚楚。6月5號,晚上10點半,亞瑟還在回曼哈頓的路上。
“我做了筆跡鑒定,罰單上的簽名就是亞瑟-盧西亞諾的。還有,中央高架下有監控錄像,也能證明那個時間亞瑟不在曼哈頓公寓,而在回去的路上。等他到家時,已經是淩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