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個流浪漢不是第一次爬上帝國大廈了,而且他還一口氣爬到了頂,簡直不可思議。當然,後世亞瑟在新聞上看到過這類極限運動愛好者,他們會偷偷攀爬世界著名的高層建築來實現自我挑戰。而在美國,在1994年之前,早在1983年,就有一個叫伯森-漢姆的人徒手攀登過帝國大廈。更早一些,從1977年開始,紐約就有一項專門攀登帝國大廈的傳統比賽,到今年已經是第十七屆了。
這些攀登都是經過官方允許的,像流浪漢這樣偷偷摸摸的攀登,會遭到安保的驅逐,乃至警察的拘留。
亞瑟從帝國大廈離開,一路步行,在淩晨左右抵達了位於哈得遜河畔的一家希臘風味餐廳。他和馬修約好了,今晚零點在這裡見麵。馬修的時間相對不那麼自由,他在甘多菲爾家族有很多雜活要做,同時為了躲避嫌疑,身位雙重間諜的他,必須時刻小心。對亞瑟來講,馬修的存在至關重要,通過他才能更加了解甘多菲爾家族的弱點。
在經過這次總決賽,甘多菲爾家族在財政上傷了元氣,同時和黑人幫派開戰,弄得人心惶惶。而盧西亞諾家族在經曆一輪清洗後,暫時陷入了“群龍無首”的狀態,哪怕傑奇覺得不對勁,暫時也無暇顧及。在確認迪奧失蹤後,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布局已經失敗了,卻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傑奇以為是希爾維斯主導了這一切,畢竟希爾維斯是這次清洗表麵最大的受益者,他成為了盧西亞諾家族臨時的話事人。希爾維斯看起來粗獷魯莽,但為人忠毅堅韌,對傑奇的招攬毫不動心。所以當年盧瑟、托尼,都把家族最穩定的財源交給他控製。如今他反戈一擊,倒也在意料之中。
賭場上損失慘重的傑奇,必然要在毒品線上挽回一些損失,而他並不知道,自己的第二條腿,早就被亞瑟牢牢盯住。經過一段時間的交鋒,巴蒙德那邊已經減少了一半甘多菲爾家族的供貨量,開始從希爾維斯那裡,以更便宜的價格進貨。當然,懾於甘多菲爾家族的勢力,巴蒙德還不敢完全斷貨。而亞瑟想的是,不是讓買家斷貨,最好是讓賣家斷供。
亞瑟走進這家24小時營業的希臘餐廳,淩晨時分依舊有人在這裡喝酒、用餐,靠著窗邊欣賞夜晚的哈得遜河。這是一家高級餐館,裡麵的人都穿著得體的服裝,在略略有些昏暗的餐廳燈光下竊竊私語。亞瑟今晚穿了一件灰色的襯衣和洗的發白的淡藍色牛仔褲,把襯衣束在了牛仔褲裡。他的頭發剪短了,臉刮的乾乾淨淨,腳上穿著一雙白色帶孔的運動鞋,典型的90年代美國中產的裝扮。
他走進餐廳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雖然相貌英俊,可他的裝扮實在太普通了。招待還是上前問亞瑟有沒有預定,亞瑟報了馬修的名字,招待領著他往裡走,來到一個比較隱蔽角落的座位。坐下後,給亞瑟上了一杯檸檬水,亞瑟看了看手表,離零點還有十幾分鐘。
亞瑟看了看四周,那些低頭私語,推杯換盞的男男女女,在紐約的深夜互相交換著寂寞與秘密。這個時間出來吃飯、幽會的,多半是情人、密友。有一桌靠近窗邊能看到哈得遜河的位子,一個留著黑色卷發,穿白色外套的男子,身旁坐著兩位身姿曼妙的女子。他們呷著杯中的酒,形態親密,不時發出竊竊的歡笑。這是一個富有魅力的意大利男子,看得出兩名女郎在悉心而不著痕跡的討好他,而男子也樂得受用,沉浸在其中。
過了十幾分鐘,到了零點,餐廳的門又被拉開,馬修進來了。亞瑟看到了馬修,朝他望去準備起身招呼,但他很快意識到情況不對。馬修臉色僵硬,目光並沒有朝亞瑟望過來,而是越過亞瑟看向他背後。亞瑟壓下身子和頭顱,將目光投向其它地方,而馬修走上前來,和亞瑟擦肩而過,徑直朝著裡麵的衛生間走去。
亞瑟知道,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他按兵不動,坐在位子上喝了口麵前的薄荷檸檬水,微微的有一點點辣味,清涼的感覺從喉嚨竄到了腦門。他開始思考,究竟發生了什麼,馬修為什麼裝作不認識自己的樣子?難道他們的關係被發現了,這裡有危險?
亞瑟四下查看,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馬修絕不會背叛他,他剛剛那樣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亞瑟又等了一分鐘,他決定去衛生間瞧瞧,這時衛生間的門打開了,馬修走了出來。跟著,馬修突然衝到窗邊那個穿白衣的黑發男子桌前,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朝著男子連開三槍!
兩槍打在胸口,一槍打中了他的腦門,當場將他打死。白衣男子直挺挺的死了過去。開完槍後,馬修奪門而出,進到一輛汽車中,飛馳而去。而餐廳裡尖叫聲一片,已然亂作一團。
亞瑟始終沒有離開自己的位子,目睹了一切的發生,然後他從座位上起身,走到了衛生間中。在便池附近摸索查看一番,在抽水箱後麵發現了一張粘在後麵的紙條。上麵寫了今晚馬修要告訴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