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達也操碎了心:“她遇到許多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也許,性格會乖戾一些。可是,我希望你不要介意。”
這麼說著,阿曼達凝視著眼前的西弗恩。
西弗恩有著極具親和的溫暖氣質,他身著麻衣,清澈的眼神讓人覺得寬厚可靠,那張俊秀的臉龐在陽光下顯得很親切。
阿曼達心裡也稱讚自己童年夥伴的美貌,這樣子的美貌是會給憂傷的人帶來快樂的。她畢竟是個直女,此刻內心想法可能會讓可憐的西弗恩傷透了心,幸好西弗恩並不知情。
帝國的南方,已然讓暗潮這樣子的洶湧翻騰,而王都之中,神爵閉關的消息也是不脛而走。
戰勝惡魔之後,白彌耶似乎已然不再沉默,開始刷起了存在感。這位半神大興土木,還要搞個大工程。然而縱然如此,許多神會巫師反而暗暗興奮起來,十分喜悅神權崛起。
誰也沒想到,冥想之塔被薔薇花枝封住,白彌耶似乎無意再現身於人前。
許多人都覺得,也許神爵在與惡魔一戰之中身受重傷,故而將自己隱匿於冥想之塔中。
而這種說辭,自然也是遭受到神會的瘋狂抵製。
神是捉摸不定的,他自然可以任性的選擇任何生活方式。凡俗之輩,又如何可以猜測神明的心思。
甚至於神壇的修建,也按照白彌耶留下的工程圖紙搞起來。
如果此刻停工,豈不是反而顯其心虛?既然半神安然無恙,該搞的事情也是一定要搞,更加不可以因為沒有神爵監工而懈怠。
這場風波引起不小的動蕩,帝國南方的尼南爾也是暗潮洶湧
。
這天夜晚,月亮皎潔如昔,水中輕輕浮起了一具身軀。
男子身軀上曾有的重傷已經差不多痊愈,甚至神屬之器曾經留在臉上的淺淺白痕也終究消失無蹤,唯獨胸口的那道齒痕仍如是鮮明如昔。這樣子看上去,似乎就像是一個很特彆的印記,留在了他的身軀之上。
白彌耶內心也是沒有什麼十分激烈的情緒,隻是覺得微微有些怪異彆扭。
阿卡的靈魂已經從他的身軀之中消失了,在阿卡近乎自願的奉獻下,其本身靈魂終於被徹底毀滅。
這具身軀可以在百鐵森林中虐那些神院學生,甚至可以跟神降者有一搏之力,還可以在米萊爾手中逃脫。然而對於白彌耶而言,卻實在過於孱弱了。
就像是一個人,從前穿著的是華麗的衣袍,如今卻隻能穿簡單的粗陋麻衣,並且還要一直穿到衣衫壞掉為止。
當然,伴隨白彌耶強大的神魂加持,呆的時間越久,這具身體也會越強,直至這具身軀毀滅。
他身上一條條漆黑的陣法紋理如陣法一樣竄動,竟讓白彌耶隱隱覺得自己記憶有被淡化封印的趨勢。再這麼下去,他就會忘記記憶被封印在身軀之中。
此刻他若發動神之力,可以輕易毀去法陣力量,然而就跟當初替阿爾貝蒙療傷一樣,這具身軀也會承受不了白彌耶的力量摧毀。身軀摧毀之後,白彌耶自然可以回歸原來的身軀。然而若是如此,就跟自己答應的事情相違背了。
約定如此,白彌耶還是很講信用的。
這方麵,他一直是個很固執的人。
縱然這些規則是自己製定,也並沒有什麼人監督,可是白彌耶也是一定會遵守。
力量被封也沒有什麼要緊,如果阿卡身軀死於彆人之手,他精神體就會回歸本體。而且,他的精神體是這個世界任何人都殺不死的。
就算沒有人殺阿卡,十年後,這具身軀也會毀滅。
這麼想著,白彌耶也不大介意短暫失憶了。他以極冷靜的姿態,接受了自己如今處境。
水中,白彌耶輕輕摘下了麵具。波紋蕩漾下,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具也是變得模糊。
那麼這張臉,終究還是有些問題的。這麼想著,白彌耶手指按上了自己臉頰。
一些綠色的紋路,就好像刺青咒印一樣,蜿蜒爬上了白彌耶的麵頰,遮掩住了白彌耶的麵容。
他閉上眼,如此沉默良久。
再次睜開眼時,水中男子雙瞳好似水晶一樣冰冷、純粹,純粹得不沾絲毫雜質。
他一步步從水中步出,赤足踩上了河岸上的青青碧草。
手掌按在了麵頰,他緩緩開口:“我,是誰?”
我又為什麼會在這兒?
他的思緒是茫然的,雖然如此,卻並沒有什麼驚慌、不安。他沒有記憶,卻十分的坦然。失去記憶隻是沒有過去罷了,卻也並不會太過於改變一個人的本質。
他腦海裡閃過一些碎片,譬如神秘之穀,仿佛那個地方跟自己如今處境有很大的關係。
而那處所在,則在帝國之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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