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悶悶地回來,他這書,原本是因為悶,茗煙才給他找了來,他好容易偷渡到院子裡,誰知,竟是被黛玉給抓了個正著。這會子,他還得想個法子,把書又偷渡出去。
誰知,鴛鴦在他屋裡,看到他來,連忙起身,“去哪裡去了,叫我們一頓好找,老太太叫你呢,那邊大老爺病了,叫你快去瞧瞧去!”
他便從二門出,招來茗煙,說是要他設法子把書弄出去。茗煙拍著大腿,“二爺,我就說那書必不能弄進去,您偏不聽,這會子好,露了餡兒了,可如何是好?”
“回頭我叫你花姐姐給你包出來,連外書房都是不能放的了,必要毀屍滅跡才算。”
他因出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後廊上住的五嫂子的兒子芸兒,心頭已有一計,輕鬆了些,拍拍茗煙的肩就要走。茗煙一把拉住了他,“好二爺,您且說說,又是怎麼走了蹤跡的了,都落到了誰的手裡?”
一聽說是黛玉,茗煙幾乎要哭出來,“哎喲喂,我的二爺,您怎地就偏偏叫她給瞧見了,彆瞧她是美人兒,那心眼兒不知道有多少,便是那鐘順,那麼厲害個人物,在她跟前不跟那叭兒狗一樣乖順,您這不是要我去死嗎?”
卻說黛玉,已知是賈赦病了。她便換了衣服,去了邢夫人那邊,迎春姐妹都到了,邢夫人拉了她坐著說話,原不過是她舅舅染了風寒,大夫已經來瞧了,隻須靜養,並無大礙。
一時,賈環和賈蘭來了,眼見的邢夫人沒什麼好臉色,黛玉便朝環哥兒招手,“你過來,我和你說說話。”
賈環因黛玉素日裡待他反而比待寶玉要親熱些,便拉了賈蘭一塊兒過來說話,也不過是說些在學裡的事兒,黛玉又考了考二人,道,“我那裡還有得了的一些好的筆墨紙硯,回頭叫丫鬟們給你們送去。你們若是得了空兒,便去我那兒玩。”
正說著,寶玉來了,因是從老太太那兒過來的,邢夫人先是起身問了老太太安,便又拉著寶玉說話。黛玉因才與他吵過,見他看到自己滿臉不自在,也懶怠在這裡待,要起身告辭。誰知,邢夫人又要留她們姐妹吃飯,原不想搭理賈蘭和賈環,此時少不得一塊兒留。
賈環見黛玉總不理寶玉,也樂得拉著她說話,一塊兒在邢夫人這裡吃了飯,三人又和迎春姐妹一起出門,反而把寶玉一個人給孤立出來了。
賈環是回趙姨娘那裡的,因黛玉要回綴錦樓,原寶玉說和她一塊兒回去,想路上和她說說話,誰知賈環偏說,“林姐姐,你回綴錦樓我送你吧!”黛玉又應了下來,“那就勞煩環兄弟了!”
寶玉又沒得到空兒,隻好耷頭耷腦地回了。
賈環到了綴錦樓,黛玉一麵叫丫鬟們給他倒茶倒水,一麵拿了筆墨紙硯給他,“這紙是那年來的時候特特地叫人去買的宣紙,我用著還好,卻用的地方不多,你拿去,送人也好,自己用也罷,都隨你!”一麵,又叫人送了一些去給賈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