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頓時大喜,著實說了好,又張羅著給賈璉接風洗塵,瞧著他如今瘦了好些,又格外心疼。
宴席散,老太太催著他回屋去,誰知,賈璉道,“如今,八皇子殿下因接了工部的差事,分派給孫兒一些,孫兒從未辦過,兩眼一抹黑,勢必要好生溫習一番。且,眼看著陛下又要打圍,殿下已是點了孫兒要跟從,殿下年紀雖不大,騎射格外精湛,這些日子,孫兒也要好生練習騎射。”
老太太又是可憐一番,卻也是沒有辦法,隻得叫人把他好生送回書房去。黛玉聽說,熙鳳還派人去送了宵夜去,想必也是為了勾引他一番心思,誰知,實在是賈璉如今事務繁忙得緊,沒法得空,諸多心思隻好放到一邊兒去。
黛玉回屋後,黃蘆進來了,說是榮妃娘娘叫她次日進宮,也不為彆的事,隻是久未見麵了,有些想念。
次日,嚴鐸來,領了黛玉進宮。一進門,雲臻已來了,正陪榮妃說話,黛玉過去見了禮,榮妃便拉了她過去坐下,問了好些話,道,“我不說叫你進來,你也不說來看我!”
自黛玉進來,雲臻看似雲淡風輕地喝茶,實則目光一直未離她左右,不知不覺間,黛玉臉有些紅,回道,“外祖母那邊這些日子一直總有事,這兩日,本來是準備進來的,恰好榮姨就叫人去說,可不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榮妃不由得笑了,“還是這般會說話,對了,叫你進來也沒彆的事,前日聽皇上說了一嘴,說是你父親這幾年在任上,事兒做得很好,鹽政的諸多弊端都理順了,今年那邊事少了許多,也該進京來說說話了,今年怕是要進京來了。”
黛玉已是快高興壞了,兩眼裡亮晶晶的,如嵌了兩顆水晶一般,那模樣兒好看得少見,榮妃心裡歎了一聲,道,“你也彆高興太早了,誰知明年要不要回揚州去。”
黛玉搖搖頭,“我不擔心,父親為官能謀政一方,造福於民,實則比在京城裡要好,況那邊也是祖籍,在那邊沒什麼不好的。隻是,我如今在京城裡,雖為母親承歡於老太太膝下,略儘孝道,卻不能在父母跟前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這也是大孝了。”榮妃為她理了理鬢邊的發,玉箏進來了,說是安嬪娘娘來了,想見黛玉一麵。黛玉愣了一下,不知安嬪是誰,榮妃道,“是你賈家的表姐元春,如今降為安嬪了。”
黛玉有些煩她當日自作主張,有心不想見,卻又實在是不能拒絕,雲臻將她神色看在眼裡,吩咐玉箏道,“你去跟她說,就說母妃留她說話,今日怕是沒空,改日再說!”
榮妃不由得笑了,托說有些累了,叫雲臻帶黛玉去後頭廊簷下賞花,“開得極好的茶花,難得這個季節竟然開了,你出宮的時候,挑兩盆帶上。”
二人便去了,廊簷下,擺了一溜兒的花,看了一會兒黛玉便問道,“你說我回頭挑哪兩盆好?我也不知榮姨喜歡哪兩盆呢?”
雲臻因今日榮妃提早與他說了,說是他父皇已經叫人給林如海下旨了,趕在年底前進京述職,賈氏必定是要一起回來的,如今黛玉年紀也不小了,雖不急著成親,也要趕早把親事定下來,他每常也知他母親是早就瞧中了黛玉的,他自己也早就存了這心,隻從前沒有挑破,還能掩飾一二,如今是掩飾不了,總覺著與從前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