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黛玉隻在一旁笑著看,末了,笑道,“我娘這會子大約不是在嫌棄我,是在後悔我弟弟怎地就不是個哥哥,若是大我些,這會子,娘和姨媽商量著做個兒女親家,那才是真好,隻可惜了!”
寶釵聽了,一頭伏在了賈氏的懷裡,說道,“姑媽若是不打兒這張嘴,我就不依了!”
黛玉卻躲在了王夫人的身後,“我娘想與姨媽做親家是做不成的了,如今卻還有個舅媽,殊不知,寶二哥哥有塊玉,寶姐姐偏偏是有塊金鎖的,連那上頭鏨的字都是一對兒,恰恰好的一對金玉良緣呢!”
賈氏忙道,“這可說的是真的?”
薛姨媽道,“當初哪裡想得到,偏偏那和尚說非要得一個有玉的方可配,也不知是該要怎樣的玉,便一直捉尋到現在,一來二去,倒是把年紀也耽擱大了。”
王夫人也不言語,一直在旁邊笑著聽,手裡頭捏著那串珠。恰好熙鳳進來了,聽了這話,笑道,“姑媽在這裡呢,何不等老太太好了時,與老太太商議一番,姑媽若做媒保成這門親事是千妥萬妥的。”
賈氏笑道,“我若是出這主意,老太太沒有不依的。這杯媒婆酒我是一定要喝的。”
寶釵是有些惱了,卻隻怪黛玉,“兒胡言亂語也就罷了,鳳姐姐怎地也跟著作起瘋來了?招出姨媽這些老沒正經的話來。”
熙鳳“咦”了一聲,“寶妹妹素日是最正經的人了,隻你再正經,女孩兒家大了總是要出門子的。你若不談婚論嫁,莫非還等著在家裡當老姑娘不成?再,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我們和姑媽商議,寶妹妹怎地還在這兒聽著了?”
寶釵臉一紅,又不好多說,果真就要出門,黛玉忙拉她,“寶姐姐急了,還不回來坐著。走了倒沒意思。”
回去的路上,馬車裡,黛玉窩在賈氏的懷裡,賈氏一下一下地摩挲著她,黛玉問道,“娘真的要去跟老太太說,把寶姐姐許給寶二哥哥的事嗎?”
賈氏道,“怎麼會?才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傻孩子,你也不想想,你薛姨媽住在榮國府都多少年了,若果真有這個意思,還留到如今等娘回來了說?怕是早就該成婚了。隻可惜了,你寶姐姐那樣好的人才,又對你寶二哥哥一片心,卻也隻能白付了!”
黛玉一下子驚住了,“娘怎生厲害,才打了幾個照麵,怎地就看出來了?”
賈氏未免好笑,輕戳了她的額頭,“我還說你是個聰明的,如今就犯糊塗,可不是打了我的臉?你寶姐姐若無心,又哪裡來的金玉良緣之說?這些個障眼法不過哄哄外頭的人。你寶二哥哥那塊玉當初確確是從他娘胎帶出來的,她那說是和尚給的,誰也沒親眼瞧見呢。”
黛玉道,“薛家也是沒人了,想當初寶姐姐的父親是多厲害的人物,皇商總商,也不知發了多大的財,誰知薛大哥哥是個不務正業的,如今這一場官司下來,怕是把家底都掏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