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黛玉忙坐起身朝外頭看去,見寶玉似有些傻傻地,不由得擔心,問道,“你這是去哪裡了?怎地一個人?茗煙他們呢?”
茗煙也不知從哪裡竄出來了,行了禮,“王妃娘娘,小的陪爺從花大姑娘家裡出來,正要回府去。”見黛玉不解,茗煙便湊前一些,“王妃娘娘大日子前幾日,花大姑娘被太太打發出去了,如今在家裡,爺今日是趁著廟裡念‘保安延壽經’,爺要去跪經跑出來,才得去瞧了花大姑娘。”
黛玉知寶玉的癡病又犯了,也不知該說什麼。雲臻見寶玉有些不太像樣,便叫人送了寶玉回去。又怕他半路裡出什麼事故,特意叫紫鵑和茜雪二人陪了他回去。
晚些時候,二人回來了,紫鵑進來回話,“二爺說是有些發熱,才奴婢們回來,傳了太醫過去看,說是痰迷之症,係急痛所致,不過一時壅蔽,用些藥便好了。”把太醫的話學了幾句,紫鵑道,“奴婢悄悄兒問了鴛鴦姐姐,說是也不知怎地回事,前些日子,榮國府遣了人去衛府商議婚期,那邊說二爺跟前服侍的人有些多了,該打發幾個出去,偏偏又隻點了襲人一人,獨獨又是太太悄悄兒升了二兩銀子的這個,王妃說怪不怪?”
恰好晴雯進來了,黛玉有一匹百花金寶地的料子,原嫌棄有些打眼,晴雯看到了,便說與黛玉做一條裙子,或是做件襖兒也挺好的,便拿了去。這會子做好了,正好拿過來,做了條裙子,上頭菊花蜂蝶紋兩色綢襖,外頭是牡丹團花錦褂子,擺在榻上,接過了紫鵑的話頭,笑道,“原來襲人姐姐也出來了呢,我原以為她會是最長久的那一個,他們那些事,也隻瞞著太太罷了,竟是連外頭的都瞞不住呢。”
黛玉便笑道,“我總不記得問你,晴雯,你且說說,原寶二爺屋裡,寶二爺和你們私底下說的那些話,究竟是誰傳給太太聽的?”
晴雯默了默,“我並不知道,不過,我想,總不過那兩個人,外頭的嬤嬤們是並不會知道的,秋紋又一向到不了太太跟前,還能是誰呢?麝月平日裡不顯山露水的,她也不是個傻的,倒是襲人,最喜歡挑三撥四,把自己當古今天下第一賢惠的,隻做些沒用的功夫給人看。”
黛玉笑起來,“我以為,你經那些事倒是警醒了一些,如今看來,真正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如今從那邊出來了,我且問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奴婢還能有什麼打算?能在王妃跟前伺候一輩子,便是奴婢的福分了。”
黛玉搖搖頭,“你且下去吧,將來想好了,再來回我。”
九月初九日,原雲臻說要帶黛玉出城去登高的,誰知,頭一日,宮裡便傳了旨意來,太上皇叫雲臻帶了黛玉一塊兒進宮去,在萬壽山登高,萬壽亭裡擺了菊花宴,一家子骨肉好好樂上一日。
雲臻因上朝起得早些,黛玉服侍他穿了朝服,一麵扣腰帶,一麵道,“我叫人帶了你的衣服進去,給鐘順帶著,你下了朝,就把這一身換上,連鞋子也換上輕便些的,回頭好爬山。”
雲臻捏了捏她的肩,問道,“昨夜裡覺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