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說著話兒,外頭一陣喧嘩,秋痕快步進來,“太太,奶奶,爺來了,說是來接奶奶的,叫奶奶這會子出去呢。”
黛玉忙起身,偏偏老太太聽到了,從裡頭出來,道,“既是郡王爺來了,還不快請進來,怎地能在外頭等著?”
鐘順從外頭進來,給老太太見過禮,“王爺說不好叨擾,這會子晚了,改日再來,請王妃收拾妥當了,這會兒就出去呢。”
黛玉隻好對賈氏道,“娘,不如您和我們一起走,我們送您回府了再回去?”
鐘順笑道,“林大人已經來了,因太太奶奶和姑娘們都在,便不好進來,也囑奴跟太太說,叫一塊兒走。”
母女二人隻好與老太太辭彆,老太太難免有些不高興,黛玉笑道,“外祖母如今有了孫媳婦了,第一得意人兒,待過了孝期,又能盼著抱孫子了。”
老太太果然歡喜起來,恰好李紈也在旁邊,她衝著李紈道,“你們也該好生保養,雖有了蘭兒,也還是該多想想子嗣的事。”頓時,把李紈鬨了個大紅臉。
義忠親王妃的葬禮,如同一塊巨石投入了平靜的水麵,將沉澱在湖底多年的泥沼全部都湧動了起來。黛玉二人回到府上,因雲臻要去前麵處理一些事情,黛玉便拿了本書坐在床上等著,李覓悄聲與她說道,“聽說這位賢妃娘娘竟要停靈七七四十九天,如今都在說些話,說當年義忠老親王一家就是因了這位娘娘才會壞事的。”
“不是說是謀反嗎?”黛玉驚問道。
“謀反?天底下哪有那麼多謀反?”李覓的聲音幾不可聞,“聽說就隻為秋二爺說了不該說的話,就被尋了把柄下了大獄,義忠老親王為了兒子少不得要抗爭,一家子這才被除了的,隻留了這一個,可不是個禍胎還是怎地?說起來,義忠老親王和以前賈府裡頭敬老爺是極好的關係呢。”
“她究竟是怎麼死的?”黛玉問道,“有沒有什麼說法?”
李覓正要說,外頭雲臻進來了,黛玉忙起身迎出去,見他沐浴了過來的,頭發也是濕的,便怪責道,“怎地不叫人幫你絞乾了再過來,這天多冷了,你還一路迎過來。”
雲臻見她生氣,反而覺著嬌俏,抬手捏了捏她卸了耳鐺的耳朵,大馬金刀地往榻上一坐,黛玉見了越發氣了,過來在他肩上一捶,“你還不聽了,是不是?”
雲臻一把握住她的手,將她拉進懷裡,“誰說我不聽了?就是聽話,才回來了要你給我絞。”
黛玉一顆心都化了,隻好任勞任怨地給他擦頭發,邊道,“我那個寶姐姐,你還記得嗎?聽說要嫁給賈雨村了,真是想不到。那年他寄居在揚州葫蘆廟裡,寫過兩句詩‘玉在匱中求善價,釵於奩內待時飛’,偏他字時飛,叫人覺著這緣分也是極為奇怪的。”
黛玉幫他把頭發絞乾了,又通了兩遍,便趴在他背上,雲臻一笑,背起她來,進了東稍間,將她放在床上,正要轉身,誰知卻被她一拉,猝不及防往後倒去,偏壓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