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偏偏外頭一個太監在門口道,“爺,沉思院兩位姑娘說要來給奶奶敬茶!”
黛玉連哭都不哭了,隻一雙淚汪汪的眼睛盯著雲臻,雲臻頓時氣不打一處,怒道,“敬什麼茶?本王的話說得不夠清楚嗎?沒有王妃的命令不得踏出沉思院半步,鐘順,滾過來!”
鐘順連忙爬著進來,也不敢抬頭,隻頭點著地,沒等到雲臻說什麼,隻他一腳踹在自己肩上,頓時鐘順朝外麵滾去,“狗東西,爬到哪裡去了?這種人是怎麼調教出來的?竟放在王妃屋裡伺候,還不給本王拉下去重重地打!”
“是!”
黛玉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雲臻,頓時嚇得眼淚又出來了,“你是嫌棄我了,不耐煩和我說話了才這樣?你有氣衝著我出,和他們生什麼氣?是我煩著你了,又不是他們!”
雲臻忙和緩了語氣,拍著她,“與你什麼相乾?是這些東西聽不懂我的話,我已經說了把人鎖在沉思院,竟還說要給你敬茶,不是該死是什麼?”
“她們是皇太後賜下的,原本應與我磕頭敬茶,不過遵循個禮節。你若不答應,和人說清楚了便是。”黛玉說到這裡,吩咐鐘順,“照王爺的話去做,隻不得打太狠了。沉思院那兩個,雖說是皇太後賜下的,好生養著便是了,以後非大事不必報到這兒來。”
鐘順這才撿了一條命下去,那太監複又磕頭謝恩了,下去領了十板子,因是黛玉護了他,自此後對黛玉越發忠心了。
卻說住進沉思院的兩名女子,也非尋常人間女兒,本是犯了事的官宦人家的女孩兒,先是在樂坊學了兩年,後被選進宮裡,本是進了東宮的,因石氏瞧著格外出色些,便送到了太明宮服侍皇太後,慣會解悶兒,便一個叫問情,一個叫解語,生得嫋娜多姿。
這二人原以為會一直在太明宮,又聽說太上皇病了,心裡正愁思傷心,誰曾想峰回路轉,竟被賜予八皇子。八皇子是宮裡最年輕的成年皇子,又是個文才武略均驚絕的,私底下,這些人也都思量過,隻這些年八皇子寸草不沾,到叫人失望之餘越發惦記。這問情和解語哪裡會不歡喜?
隻宮裡,也是無人不知八皇子與秦郡王妃打小兒青梅竹馬的事兒,後還聽說,自秦郡王妃三歲那年進宮賞燈後,從此後每年八皇子都會尋一盞一模一樣兔子燈送過去,又說她腰間的嵌金瓜子的玉環一年一換,歲歲增長,從未空過。
這般深情,但凡是個女子,誰又不羨慕?誰又不盼著這樣的深情落在自己身上?
隻再也想不到,進了這秦郡王府後,便被鎖在深院裡頭。這問情便對解語道,“都說秦郡王和王妃情深意切,果真是名不虛傳。隻你我都是受過皇太後大恩的人,皇太後的本意是叫你我二人為秦郡王繁衍子嗣,若不能達此目的,便是負了大恩,隻怕將來死了也不得善終。”
解語道,“姐姐所言甚是,你我命運不濟,前頭十多年漂泊,如今好容易得了終生依靠,全賴皇太後聖恩,自當時刻思報效才是。”